星卡跺了跺脚，他用手肘撞她。
盛皿顺势握住他的手臂，将人转了过来。
星卡一脸气鼓鼓，表情凶巴巴的。
这不由得让盛皿想起一些猫猫表情包来，她笑了下，抬手揉揉他软和的小脸。
他脸是真小，说是巴掌脸也不为过，盛皿总喜欢像盖手印一样，将手轻按在他脸上。
视线被遮挡，星卡在这时就总会一把将她的手给拍开，然后瞪她一眼，说一句“幼稚鬼”。
他拉下她的手，一口咬在她虎口位置，微微使力，留下浅浅的牙印。
“标记”完成，这下，他满意了。
盛皿没有任何不悦或制止的行为，她望着他，眼底皆是笑意。
拇指捻了捻虎口，细密的痒意顺着肌肤渗透进血肉。
星卡摸摸她的手背，疑惑歪头，“你的手怎么嗯……”
另一只微烫的大手覆上他的眼睛，吻随之落下，碾磨片刻，又退开。
不用再问了，星卡已然心领神会。
只是他不明白，那个触发的点……到底是什么？
他脱光光都不见她有这么大反应的。
好像，他越不是这个意思，她就越来劲似的，真奇怪……
内心的谜团更深了。
脸上转瞬之间又布满忧愁，他踮起脚去听她的心跳，还问:“你觉得疼吗？”
“还好。”盛皿将他按下去。
星卡不怕死地说:“我想帮你……”
“别帮我了。这两天带你四处转转，大后天就是艺术博览会，那结束后，我们还要去参加寿宴，再还有……”最近行程安排满满当当的，盛皿不想他累得打不起精神。
星卡觉得她应该是很不好受的，他还想再争取一下，里边就叫“吃午饭了”。
盛皿牵着他进屋。
两人在饭桌前坐下。
见夫妻二人要走，盛皿喊住他们，“一起吃吧，加两双公筷就好了。”
她的话不容辩驳，那夫妻俩点点头，拿来公筷就安静地坐在她和星卡对面。
她动筷夫妻二人才开始夹菜吃。
“最近生意好吗？”她例行询问着。
夫妻二人中的女人开口了，她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挺稳定的，第一至第三季度的生意一直比较好，今年的雪比去年来得早，气温也一天低过一天……”
冬季的生意一向是不尽人意的。
外出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因生活所迫而出门工作的上班族，还有一些不怕冷的……
互联网发达的当下，人们购置生活所需，吃穿用行，能靠手机解决就绝对不会出门，更别说是在大冬天。
盛皿很长时间才来一次，来也只是看看，问问生意怎么样，这夫妻俩面对自己时总是紧张兮兮的，她有这么吓人嘛……
“来年春天多进购一些茉莉花品种吧。”
闻言，夫妻二人同频点头。
花店就在旁边，只隔了一条巷道。
她本来主经营就只有餐饮服务的，酒店那边也只是偶尔需要她做决策，她原也没想搞那些杂七杂八的。
但是至今，农业、娱乐、制造、医药等等。
发展成这样，开始时，她觉得那样做才是一个真正的，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渐渐地，她发现那样对任务也有所帮助，然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这对夫妻是创业失败的典例，三次……这俩人早已负债累累，拖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和高利贷，那时夫妻中的男人觉得前路渺茫无望，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他是盛皿救的，第二个轻生的人。
被放高利贷的人追着要钱，要到家里，生活都困难了，这俩哪还有钱还债。那群人不管不顾地推搡着女人，把值钱的东西一件件搬走，又对一些搬不走的东西，又踹又砸的，弄得满屋子狼藉……
盛皿索性是帮人帮到底，不过她也不是圣人，平白无故地做好事。
付出当然就要有回报，这样才公平。
午饭后半段都是安静的，只因盛皿没再开口。
一顿饭看出二人的关系，夫妻俩也就不跟着自讨没趣了。
盛皿带着星卡直上二楼，二楼可以做手工，用陶土捏，茶杯、盘子、碗、摆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黄灰白红紫……陶土的颜色还可以自己调，星卡可以自由发挥想象力。
她带着他挑选，并询问:“有没有想做的？还是说直接买成品？”
“……”星卡根本没心思做手工，心里在想什么，他就这么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盛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脸上似凝了寒冰，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再怎么，她也没说过这么*的话……
星卡又往前移了移，他捏住她风衣外套的口袋边边，很用力，因做了亏心事，心虚的他眼神闪躲。
盛皿说不让他看那些，他看的是小说，是不会动的文字，他只敢在心里这么说说。他没有办法理直气壮，他就是，明知故犯……
“很喜欢看那些，是吗？”她冷着脸问他。
星卡摇头。
他只是想学，等学会之后好给她看自己的成果，他还希望得到她的赞赏和表扬。
“……表现得好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你这个脑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个什么东西？”盛皿的食指点点他的额角。
看来不下点猛药，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她面色未有半分缓和，她在想怎么治他。
星卡小声啜泣着，他又想在她怀里撒撒娇，卖卖萌，好将此事揭过去。
但，一只无情的大手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没办法再往前，一步都不能。
盛皿问:“你是不是觉得眼泪可以从根源上解决一切问题？”
“……”星卡抿唇不语。
“总拿眼泪当挡箭牌……”她拿他没办法，长吁一声，她决定道:“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星卡一愣，接着就不断地摇头，他的泪水汹涌地夺眶而出，“不，不要……”
她这话跟说不要他没有区别……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这么严重？他只是，想多学习一些，想她对自己时刻都有新鲜感，而已。
十八岁以下禁止，可他已经十八岁了呀，怎么也不能呢……
“剑走偏锋。”又泡汤了，盛皿拉着他下楼。
星卡一心想往她怀里扑，他不动，抽泣着，只一个劲地说:“抱，你抱我……”
盛皿没给他，也没说不给。她只道:“回去先。”
他真的惹她不高兴了……不吵不闹地，他没再说话，被盛皿牵着下楼，而后坐进车里。
下雪天路滑，光线也不大好，为保安全，盛皿将车开得很慢。
她目不斜视地观察路况，连个余光都曾不给星卡。
星卡觉得她的脸色和今天的气温有得一比，甚至是更冷。
眸光一闪，想到办法了……
他晃晃脑袋，从衣服里钻出来，越上中央扶手箱，他缓缓地抬起前爪，试探，仰头，没反应，是默许吧……他整个四肢和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腿上，视线昏暗，空间顿时变得狭窄，他将自己盘成一个球，窝在她怀里，不动了。
他觉得她是喜欢小动物的，有大尾巴，还毛茸茸，至少他这样，他确定她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