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表值五百块,是我爹去港市给我买的,算我还你的钱!”
宋时璟摘下手腕上的手表丢给孟抒悦,便飞快地拨开人群跑了。
而被义愤填膺的人群围在中间的宋时钰窘迫地掏了掏裤子口袋,又掏了掏上衣口袋,无不都是空空如也。
再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
宋时钰只觉得脸都丢大发了。
他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小儿子,二哥有娘买的怀表,大哥有爹买的手表,他却扣扣搜搜连裤子都是大哥的。
这次更是因为得罪白家的事,连他私藏多年的小金库都被老父亲端了,他哪有钱赔给眼前哭唧唧的坏女人。
宋时钰一咬牙一跺脚,一副贞洁烈女撕碎衣服赴死、小媳妇受尽委屈的神情,俯身在孟抒悦低声耳语,声音轻颤,“孟抒悦,我知道你编排我和烟烟姐其实就是想逼我就范,你赢了,我没什么赔给你,今晚我在xx招待所xxx房,把第一次赔给你,行了吧!”
说罢,他捂着脸一副极尽屈辱的样子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孟抒悦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仿佛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虽说宋时钰是宋家三兄弟里长得最标致也最娇嫩的一个,但她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想和他怎样吧!
明明像她老公那样又高又大,又有八块腹肌摸的男人才是人间极品,女人的硬菜,好不啦!
孟抒悦想着宋时钰估计清水挂面般的瘦小身板,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但她转眼再瞅着手上薅来的名表,随即喜笑颜开起来。
这表拿去典当,足够抵宋时璟以前欠她的钱和今天抢走的钱了。
孟抒悦抹了把泪同周围支持她的婶子大叔们鞠躬感谢,感谢他们的金口玉言让她才能顺利要回钱。
人群渐渐散去。
原本热闹的抢救室门口突然清静下来,空无一人。
后脚晚了一步赶来的沈靳萧带着小吴在医院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心脏突突直跳,问了好几圈,才听说刚刚是有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被两个小伙子欺负,现在人已经走了。
沈靳萧不用想也知道欺负人的两小伙子就是他外甥。
他强压下回去创飞两个外甥的冲动,又再次坐着车风驰电掣往回赶。
不多时。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
苏烟烟虚弱地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
护士大声地喊着,“家属,家属在哪?快帮忙推病人回病房啊!”
可是抢救室门口空无一人,哪有人回应她们。
护士骂骂咧咧为苏烟烟鸣不平,“你这姑娘找的什么男人,老婆都快流产了,也不在这陪着,这种男人要来干嘛!”
担架床上的苏烟烟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原本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心也彻底冷了下去。
她原本想这次栽赃孟抒悦顺便摔掉孩子,让宋时璟一辈子对她愧疚,再让他真正娶她。
可谁知,孩子不仅这么坚强没掉,这男人居然连等她出来都来不及,竟直接跑了。
苏烟烟死死攥着掌心,眼泪不受控地汩汩流下。
一片模糊中,她看到一抹身影忽然走近,蓦然睁大了眼眸,眼底再次闪现过希冀。
却在看清楚男人冷硬刚毅的面庞后,心脏吓得骤然一缩,惊得赶忙躲进了被子里。
是那个之前在金科南苑门口给白擎丰守门的那个狗腿子伍哥。
先前她见到这男人眉眼上有一道刀疤,她就吓得不轻,下意识觉得这男人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男人,对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
可更恐怖的是,之前她就觉得这男人那双好像会杀人的眼睛就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此时,刚刚在一旁的护士去找护工过来推人,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瞅着这个男人大摇大摆朝她走来的架势,明显就是冲她来的。
苏烟烟不明白他为什么来找她,只得将脸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隐藏内心莫名对这男人的恐惧。
伍哥环视了圈空无一人的走廊,盯着被子下瑟瑟发抖的女人,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女人。
之前被宋家大少拿去换心上人。
现在又孤零零被人扔在这儿。
当真是可怜至极。
于是,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伍哥俯身隔着被子在她耳边低语,“妹子,我刚刚在中医馆的后院门口看到了,看到你为了陷害那个孟大夫,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
“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你那个好姘头,看他是选她还是选那个孟医生?”
躲在被子里的苏烟烟全身僵直,如遭雷击。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被子被人扯开,入眼便是男人那张粗犷野性的脸,和男人那不怀好意的视线对上时,她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秒,半天才颤着唇低声问出口,“你……你想怎样?”
恰时,护士带着护工回来。
伍哥却伸手替女人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和赶过来推车子的护工点头示意,“没事,这是我朋友,我推她去病房吧。”
苏烟烟躺在软软的病床上,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回病房的路上,她脑中闪过无数个设想,每一个都是宋时璟知道她陷害孟抒悦后,他看向她时那嫌恶冷漠的眼神。
她全身都在颤抖,脑中疯狂叫嚣着不能让宋时璟知道真相。
当伍哥抱着她放到病房里的床上时,她全身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伍哥帮她掖了掖被角,正想转身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倒杯水时,床上的女人却颤着纤细的小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摆,咬唇哽咽开口,“大哥,你别和他说出真相好不好?”
苏烟烟眼泪如决堤般不住往下淌,眼神却格外坚定地看向眼前这个全身上下都令她恐惧的男人,做好了牺牲自己身体的准备。
常年卑微生长察言观色的她,又怎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对她有意思呢?
那眼神就跟初见周大军时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眼神里透着股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占有欲和贪婪。
她咬唇对上男人错愕的目光,光着脚丫子滑出了病床,跪在高大的男人挺拔的身子面前。
男人一双长腿矗立在她身前。
冰凉的地板刺得她光洁的脚愈发冰凉。
她却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从男人脚底的皮鞋上缓缓向上,最后定格。
“只要你不说出去,我愿意做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