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听说了,皇上龙心大悦。
那钦州匪患盘踞钦州多少年了,三皇子一去,没几下就将土匪窝子给端了。
这算是立下大功了。”
“是啊,听说此次就是因为三皇子身边有那雍王世子在,所以提前老早就回来了,恐怕都要到上京城了吧。”
姜玉瑶手里的红花一下子就掉落在地上,她连忙暗示孟让尘:“快些,流程再快些!”
她心慌起来,心跳如密鼓,咚咚咚的直响,一直催促孟让尘让那主婚人快些走完婚仪流程。
直到正前方传来一句:“送入洞房。”
姜玉瑶的心才渐渐落了下来,送入洞房,行过周公之礼后,这婚便成了。
她连忙转身去了内宅候着,走之前又道:“夫君,你少喝些酒,我在新房里等着你呢。”
言下之意,是让孟让尘快些回来与她行完周公之礼,这是最后一环了。
孟让尘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娘子不急,你别怕,咱们已经成婚了不是?
安心去房中等着我吧,我还要去招呼招呼宾客,一会儿就回来。”
姜玉瑶轻点了一下头,就朝着内宅走去了。
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什么,她走在围墙之下时,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哒哒哒的马蹄声,似来人不少般的闹腾。
喜嬷嬷扶着她往洞房那边走去:“六少奶奶,您这边走。”
突然,只听得外院一下子闹腾了起来,那响动愈发的大,似是有什么人来了。
姜玉瑶连忙小跑似的回了新房,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的心慌,连忙就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喜嬷嬷笑她:“六少奶奶这是怎的,在怕个什么,您是害羞吧?
您的夫君早晚都会回来跟您洞房花烛,您别怕,头一回都这样。”
姜玉瑶坐在床沿,手心微微发汗。
不会的不会的,鹤砚清才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至于来孟府直接抢人, 自己多想了,一定是这样。
她掀起红盖头,看着那嬷嬷:
“喜嬷嬷,你能帮我去前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那边闹哄哄的吗?”
喜嬷嬷点点头:“是,六少奶奶,我这就去替您瞧瞧。”
上京城的初冬,清寒如冰的雨,哗啦啦的顺着黛色瓦片坠如雨帘。
雨势越下越大,在婚房外的庭院之间砸出了白色水雾来。
婚房里的龙凤喜烛燃着,房间外强劲的寒风从窗户缝隙钻了进来,将那成对的喜烛给灭了一盏,房间里顿时阴暗了一些下去。
姜玉瑶坐在床沿边依旧心慌没底,孟让尘也一直没回来,她一直等啊等。
终于,反锁的门被人敲响。
她似看见希望似的,连忙将红盖头掀开走去了门边,一手将门开开一手将自己的红盖头给放下来,欣喜的道: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门一开,姜玉瑶双眸上卷翘纤长的鸦羽猛的张了张,黑色瞳孔里倒映着一个恐怖的人影儿。
她只觉自己浑身流动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停掉了,心口猛然一缩,连忙就将门给推了过去死死关上。
一只冷白的手腕将门板给扼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门给重新推开,站在门前,手臂撑着门:
“三妹妹成婚,愣是喜酒都不请大哥哥喝一杯,嗯?”
那冷如冬日寒雨,沉入深渊鬼魅的声音从姜玉瑶头顶传来,宛如阎王索命般,直抵姜玉瑶心脏深处。
姜玉瑶步步后退,金色凤冠上的珠翠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神色惊惧起来:
“鹤砚清,这是孟家内宅,你这是要做什么?”
天呐,他怎敢的,他怎敢直接闯进来?
寒风,猛的灌入一室,龙凤喜烛上的烛火闪烁了一下,灭了又复燃。
新婚洞房,忽明忽暗。
光落在鹤砚清身着的银色云纹铠甲,一身的雨水顺着那甲片缓缓滴落在百花羊绒地毯上。
带着一股寒气,他双腿跨了进来。
鹤砚清阴鸷的黑眸里满腾戾气,雍华矜贵的气宇自出去剿匪归来后,愣是多了几分狂野与狠厉。
他伸手一把抓住姜玉瑶的手臂,拖着人就朝着婚房外边走去,一字一句咬出声来:
“三妹妹,大哥哥自然是来接你回家。”
姜玉瑶奋力挣扎着,用力猛摔自己的手臂却一点用都没有,她失声吼道:
“我不,我不是你的家人,雍王府不是我的家,我不要跟你回去,我已经跟孟让尘成婚了!”
鹤砚清笑了起来,那笑意里满是杀气:“长兄为父,为兄没有同意的事情,便不作数。”
姜玉瑶双脚一直后退,退到床边后便退无可退。
她仍是不肯放弃抗争,双手推用力开鹤砚清。
鹤砚清单手轻轻将人往床上一推,她身子没稳住就倒了下去,她便开始用双脚蹬人。
鹤砚清微弯的薄唇似一把冷刃,伸手轻而易举的捉住她的双脚,将人往自己身前拽去。
姜玉瑶语声凄冽的道:“世子,你不得放肆!”
鹤砚清从前本就不多的柔情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殆尽,矜贵雍华的俊容上只剩下暴戾阴狠。
他将人抵在自己胸膛前,男人笑着道:“这就放肆了?一会儿还有更放肆的。”
姜玉瑶纤细凝白的手腕被他握着,被他强行的拖出了孟府后宅的新婚洞房,从孟府的侧门离开。
鹤砚清将她扔上了一匹黑马,银色铠甲与一抹鲜红的身影,径直朝着雍王府的方向极速奔去,消失在黑色的雨夜里。
众宾客尚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清楚孟府被兵马所围。
鱼贯而入的兵士一瞬间便控制了整座府邸,鹤砚清命人将孟让尘直接按下,径直将新娘子给带走。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这桩婚礼,被摧毁殆尽。
雍王府大门一开,鹤砚清单手捉住姜玉瑶的两只手,将人带往了海棠院。
房门被一脚踢开,又被砰的一声关上。姜玉瑶被人一把扔在床上,床板震得她的背生疼不已。
面前的男人笑意疯魔,身躯压了下来。
只听得那还滴着水的红色喜服撕拉一声被扯开,衣裳,铠甲,一件一件的从床帏里扔了出来。
“鹤砚清,你放开我,我……我求你了。”
语声从激烈的反抗到低弱的乞求,只求鹤砚清这一次放过她。
椭圆的指甲,深深陷入了男人肩膀上的皮肉,划出鲜红的血痕。
鹤砚清只觉自己从未如此恼怒过,他咬着后槽牙道:“你不就是等着洞房吗,我成全你。”
姜玉瑶本能的朝着床帏角落躲去,却又被人拽住凝白的脚踝。
鹤砚清凑了过来,她咬破了鹤砚清的舌头,眼睛猩红的瞪着他,眸底的水汽凝结成了一场暴雨,倾盆而下,砸落床褥间。
鹤砚清笑意深了起来,鲜血晕染在他唇齿间,更显疯魔了,再不给半点转圜余地。
“不,不行,我已然是孟家宗妇了,不!”
…………
少女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房间外的秋容脸色都白了白。
“今日过后,我也不唤你三妹妹了。”
鹤砚清声如鬼魅的又道:“瑶瑶……瑶瑶,这都是你自找的,知道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