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前面打着电话,而背对他的两人在窃窃私语。
“哥,打电话不用钱的,你干嘛收人家琥洋?”青年男子不解道。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年长男子伸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脑门,随后小声道:“你看他的着装,像平常人吗?人家都不在意这点小钱,你在意什么?”
青年男子不悦的按住脑门:“再怎么样也不能坑人家钱财呀。”
年长男子轻哼一声,小心翼翼的将琥币收好,反驳道:“他乐意给,我乐意收,什么叫‘坑’?”
青年男子并不想与哥哥白费口舌,他往后站了站,语气并不好的开口:“你不是要去军校搜集报道吗?现在都快中午了,你怎么还不去?”
“额……”年长男子有些语塞,摸着胸口的手都心虚了起来。
“你又起晚了吧。”这次换青年男子不屑的冷哼起来。
年长男子摆了摆手,语气匆忙:“不跟你扯了,趁着时间还早,我走了。”
“不用去了。”青年男子叫住了掠过少年的哥哥。
他语气不轻不重,略有得意的意思:“第一批去军校蹲消息的人早就回来了,估计一会儿就可以出报。”
“啊?”年长男子有些惊讶,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片刻不解道:“不对呀,往年都是中午或者下午才出报,怎么今年这么早。”
“当然是有大新闻了呀!”青年男子眼神泛光,嘴角带笑,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年长男子蹙眉,走过去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侧玄梯上端匆匆跑下了几位卖报的小儿郎。
在下楼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十分敬业的手举报纸,高声大喊着:
“号外号外,军校考核成绩已公布!‘全场第一’身份竟出人意料!……大哥,来份报吗?”
“号外号外,军校考核有史以来第一位‘全场满分’,具体身份竟是他!……大哥大哥,来份报吗?”
新奇的标题引得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下一秒,整个大厅开始议论起来:
“这又是‘全场第一’,又是‘全场满分’,是谁这么厉害?”
“我记得,现任校长当年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风光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卖报郞,给我一份……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
“哎,给我也来一份。”
“我也要。”
……
好奇的人太多,一时间,新印的报纸还没出报社就被洗劫一空。
几位卖报的小儿郎笑开了花,下一秒马不停蹄的跑上玄梯,打算再拿一些去大街上卖。
而在大厅的另一侧,还在打电话的寒炳阳只觉得吵闹。
他不耐烦地用手堵住了自己另一边的耳朵,在强压心底的暴躁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看着越来越吵的人群,寒炳阳眸底闪过一丝怒意,在即将爆发之际,他想到了车内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他吐出一口晦气,随即“眼不见心不烦”的收回目光,迈开腿,打算径直走出报社。
“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是他?!”
“消息有假吧!‘全场第一’怎么可能是商锦宴?!而且还是‘全场满分’?!”
“我的天,这报纸上的‘商锦宴’是我们琥城那个商家大少爷吗?假的吧?”
“不能吧,虽然这不是《琥城日报》,但怎么说,这也是正儿八经的报社。而且上面还有军校公告栏的照片,这拍的清清楚楚,不可能假呀。”
“那这么说,真是商锦宴……”
“商锦宴……”
……
议论声越来越多,本来就不大的报社一下子乱作一团。
而“商锦宴”三个字一出来,大厅中央的寒炳阳却猛然顿住了身子。
他诧异的目光看向身侧的过客,下一秒,快速地抽走了对方的手里的报纸,同时疑惑的问道:“商锦宴怎么了?什么‘全场第一’?”
被抢走报纸的男子并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自来熟的分享起了自己的惊讶:“今天不是军校考核结束嘛,第一名出来了,你猜是谁?竟然是商家那个纨绔大少爷,商锦宴!你说新奇不新奇。”
“哦?”
寒炳阳看着泛灰的报纸上赫然写着的名字,蓦然勾唇一笑。
他抬头看向门外不远的车,片刻将手里的报纸还给了身侧的人。
剑眉轻挑,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新奇吗?我倒是觉得名副其实。”
“啊?”男子接过报纸,顺势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少年,目光带上了明显的轻蔑:“商锦宴?名副其实?你没开玩笑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寒炳阳冷了一眼对方,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你好好看看报上写的是什么。要是有不认识的字,我倒也不介意现场教教你。”
由于他的目光太过于阴森,男子看后冷不丁的抖了一下肩膀,随后惊恐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直接扭头就走。
看着那抹逃窜的背影,寒炳阳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同时。
玄梯上端再次跑下了刚刚那几位小儿郎,他们嘴里依旧大声地喊着:“号外号外,军校考核成绩已公布!‘全场第一’身份竟出人意料!!”
寒炳阳挑眉,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单手插兜地站在了报社的大门口处。
就在几位小儿郎即将掠过寒炳阳的身侧时,他蓦然往一侧迈步,健硕的身躯拦住了小儿郎们的去路。
一时间,小儿郎们纷纷抬起了头,各个的眼睛里都闪着不解的神情。
其中一位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开口:“哥哥要买报吗?”
寒炳阳低头看着面前几个半大的小豆丁们,俊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幽光。
片刻,他头微歪,薄唇勾起,饶有兴致的说道:“我这有个更赚钱的活,你们要不要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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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城南部,莫家。
莫罕还没有进家门,便看到了一起长大的家仆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处东张西望。
这一看便是有大事发生。
但莫罕却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随从开头说的是庆幸的话,但下一句却变成了驱逐:
“老爷现在很生气,夫人的意思是让您去外面住上一段时间,过些天再回来。这是夫人准备的银两,少爷您收好。”
话音刚落,一个装有琥币的钱袋子递到了莫罕的手中。
见少爷依旧面色平静,家仆抿着唇,有些于心不忍的再次开口:“少爷,其实还有一事……就是,您前些天寄出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