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婉儿静静地依偎在时清暖的怀抱里,感受着那温暖而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渐渐放松下来。
她缓缓闭上双眼,试图将这片刻的宁静深深烙印在心底,让自己疲惫的灵魂得到一丝慰藉。
“或许你说得对,”她轻声回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与感慨。
“或许那些受害人都有这样或那样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可即便如此,私刑也绝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法律的尊严不容践踏,这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只是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也许只有当同样的危险降临到自己身上,当那冰冷的刀刃真正扎在我的身上,我才能切身体会到他们内心深处那些疯狂的念头究竟从何而来。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认同他们的做法。”
时清暖的手在官婉儿后背温柔地拍了拍,轻声细语道:“别再担心啦,咱们已经拿到搜查令,他们这会儿都已经去检查陈泽楷的家了。”
话里满是安抚,试图驱散官婉儿心头的阴霾。
没成想,两人刚松了口气,黄文斌的电话便急匆匆打了过来。
时清暖赶忙接通,听筒里传来黄文斌那透着懊恼的声音:“时法医呐,我们在陈泽楷家里就只搜查到一些小证据,根本没办法直接证明他就是凶手。”
时清暖的眉头瞬间轻皱,下意识抬眸看向官婉儿,把手机开了免提。
官婉儿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满是失望。
“怎么会这样……”官婉儿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沮丧,满心的期待就这么瞬间落空,别提多失落了。
时清暖见状,伸出手轻轻握住官婉儿的手,试图传递些许力量。
“别灰心呀,婉儿。”
她的声音柔和却又坚定,“虽说这些证据没法直接定他的罪,可这不也意味着,咱们离证明他是凶手又近了一步嘛,难道不是吗?”
她微微倾身,额头轻轻抵住官婉儿的,眼眸里满是不容置疑的信任与鼓励:
“咱们追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锁定了陈泽楷,这些小证据肯定是个突破口。只要咱们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一定能找到铁证,将他绳之以法。”
官婉儿迎着时清暖那炽热的目光,心头的失落慢慢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燃起的斗志。
她重重地点点头,回握住时清暖的手,语气坚定:“你说得对,清暖。咱们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揭开陈泽楷的真面目,让他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正当官婉儿和时清暖鼓足干劲准备深入调查时,李小文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时清暖迅速按下接听键,李小文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清暖,婉儿,我刚从陈泽楷交往过的几个女朋友那儿了解到一些重要情况。她们都说陈泽楷这人特别爱炫耀自己有钱,行事作风就跟个暴发户似的。而且啊,他还有很严重的强迫症,东西必须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点都不能乱。”
时清暖与官婉儿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光亮。官婉儿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思索:
“这和凶手杀人时的行为模式很相似啊。凶手每次都把案发现场整理得很好,受害者的尸体也被精心布置,这或许不是简单的巧合。”
时清暖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分析道:“没错,从之前的案件来看,凶手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对细节的执着,这与陈泽楷的强迫症特征相契合。
而且他爱炫耀财富的性格,也可能反映出他内心的某种扭曲心理,这或许与他以‘审判者’自居,对那些他认为道德败坏之人下手的行为存在关联。”
官婉儿紧接着说道:“看来我们对陈泽楷的怀疑方向是对的。他这种性格特点,很可能驱使他在实施犯罪时,追求一种自认为‘完美’的状态,就像他平时摆放东西一样,把每个环节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位同样白手起家的33岁女性——齐白柔。
当初,她与陈泽楷相亲,甚至一度都打算联姻,携手将双方事业推向新高度。
在一间安静的会议室里,官婉儿和时清暖与齐白柔相对而坐。
官婉儿率先开口,语气礼貌且温和:“齐小姐,你好。能跟我们讲讲你与陈泽楷之间的事情吗?”
齐白柔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配合地回答道:“我和他起初是想通过联姻来扩大我们的事业版图罢了。只不过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们性格实在不合,说起来,我对他其实也没多深了解。”
时清暖见状,微微前倾身子,神色凝重地将近期发生的命案向齐白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齐白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满是惊恐与担忧。
稍作镇定后,她缓缓开口,说起了两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当初我们经朋友介绍相亲,我和他都靠着自己打拼白手起家,我一直天真地以为,这样的经历能让我们有不少共同话题。可相处下来,我却发现他似乎对有钱人有种莫名的仇视。”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不太愉快的过往,接着说道:
“有一次,我们参加一个商业聚会,聚会上不少成功企业家都在分享自己的创业经历和经营理念。
其中一位前辈提到自己早年抓住机遇,通过合理投资积累了财富,陈泽楷在一旁听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散场后,他竟开始抱怨,说这些人都是踩着别人上位,财富来得不干净。
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大家都是凭本事赚钱,怎么在他眼里就全是罪恶呢 。”
“还有一回,我们路过市中心的别墅区,他看着那些豪华别墅,咬牙切齿地说住在里面的人没几个是好人,都是剥削者。
我试着跟他解释,每个人成功的方式不同,但他根本听不进去,情绪特别激动。
从那时候起,我就隐隐觉得他对财富和有钱人的看法不太正常,这也成了我们后来分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齐白柔说完,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官婉儿和时清暖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喜与期待。
齐白柔提供的这些细节,或许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能将陈泽楷与案件紧密联系起来的关键线索,这很可能是侦破案件的重大突破口。
回家的车上,暮色如墨,悄然晕染了车窗之外的世界。
官婉儿紧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于前方,可心思却全然在刚结束的调查上。她率先打破车内的宁静,声音里带着思索与探寻:
“清暖,你说齐白柔讲的那些事儿,是不是能说明陈泽楷内心对财富的扭曲认知,就是他作案的深层动机?”
时清暖微微侧过身,看向官婉儿,路灯闪烁的光影,在她脸庞上跳跃,映出她眼中的笃定。
“我觉得可能性极大。从齐白柔的描述来看,陈泽楷对财富的仇视,已经近乎偏执。在他眼中,那些通过各种手段获取财富的人,哪怕是合法经营的,都成了他眼中的罪人。”
官婉儿轻点刹车,车子缓缓停下,等待红灯。
她趁着这间隙,转头看向时清暖,接着说:“这样一来,他选择的那些受害者就说得通了。林叮悦、赵宏伟他们,或诈骗、或诱导他人倾家荡产,都是道德层面有严重问题的人,在陈泽楷眼里,就是他要‘审判’的对象。”
绿灯亮起,官婉儿重新启动车子,时清暖接着分析:
“而且别忘了他的强迫症。这种病症往往伴随着对秩序和完美的过度追求。他在犯罪现场精心布置,用强力胶水缠绕受害者,将尸体摆放得整整齐齐,这和他生活中对物品摆放整齐的要求如出一辙,都是他内心秩序感的外在表现。”
官婉儿深吸一口气,神情愈发凝重:“只是,咱们目前还缺关键的铁证,能直接将他和犯罪现场联系起来的证据。
陈泽楷太狡猾了,之前的搜查一无所获,接下来咱们该从哪儿入手呢?”
时清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车窗外闪烁的霓虹上,思绪飞速运转。
“他既然有这种扭曲的‘审判’心理,那会不会留下一些记录,像是日记、笔记之类的,来记录他对这些‘罪人’的看法和犯罪计划?
或者他的超市业务里,会不会藏着和作案相关的蛛丝马迹?咱们得再深挖他的生活和工作,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官婉儿赞同地点点头,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眼神坚定起来:
“好,明天咱们就重新梳理调查方向,加大对陈泽楷的调查力度。他犯下这些罪行,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两人相视一笑,车内弥漫着默契与坚定的氛围。
突然,时清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便赶忙接通电话。
“喂,妈。”时清暖的声音里透着亲昵。
电话那头传来周罗烟关切的声音:“暖暖啊,这么晚了,你和婉儿下班了没?吃饭了吗?”
时清暖唇角微微上扬,回答道:“妈,我们下班了,正开车回家呢。还没吃饭呢,一会儿回去随便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