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然看着这一幕,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笑得更加张狂,那笑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震碎。
“好了,现在就看你这个小警察怎么选择了。”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那管血清,是打算给你的同事用呢?还是给其中哪一个士兵用呢?哈哈哈,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难题啊!”
此刻的赵光海,浑身布满了蛇爬过的痕迹,衣衫褴褛,头发凌乱。
他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许久,终于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给我用,给我用啊,我快死了,求求你!”
那声音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与求生的渴望。
时清暖听到赵光海的叫嚷,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他。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上衣口袋,动作迅速而坚决,一把掏出那管承载着生的希望的血清。
她的眼神里只有对官婉儿的关切,没有丝毫犹豫,就要将血清注射到官婉儿体内。
那些士兵们,虽也被蛇咬得痛苦不堪,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但看到时清暖的举动,他们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却无人敢上前争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军人的纪律和道德的底线,依然在他们心中坚守。
就在时清暖即将把血清注入官婉儿体内的千钧一发之际。
顾北然突然大声喊道:“等等。”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顾北然脸上挂着那令人厌恶的笑容,眼神顺着时清暖的身体缓缓向下,最后定格在她的腿边。
他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看好戏的意味,说道:“你好像也被咬了吧?”
这话一出口,官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抓住时清暖的胳膊,指甲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时清暖听闻顾北然的话,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就将小腿往后用力缩了缩,像是要把那处伤口藏进无尽黑暗,躲开所有人的视线。
她清楚这一管血清意味着什么,更清楚此刻官婉儿的伤势刻不容缓。
然而,官婉儿心急如焚,哪会让她如愿。
只见官婉儿动作敏捷又坚决,不顾时清暖的阻挡,“唰”地一下蹲下身子,双手稳稳地握住时清暖的脚踝,轻轻却又不容抗拒地掀开了她的裤腿。
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原本白皙的小腿上,两个狰狞的蛇牙咬痕格外醒目。
殷红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在惨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惊悚。
血液顺着小腿缓缓流淌,滴落在地面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傻瓜!”官婉儿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满心自责,若不是自己受伤,时清暖怎会想着先救她而不顾自身安危。
此刻,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满心都是对时清暖的担忧与害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在官婉儿和时清暖沉浸在对彼此的心疼与担忧之中时,周围的士兵们的状况愈发糟糕。
那些被毒蛇咬中的,已然开始神情涣散,眼神迷离,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而那些暂时还没有症状的士兵,此刻也顾不上自身安危,纷纷伸出援手,搀扶着受伤的同伴,试图稳住他们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在这弥漫着绝望气息的空间里,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无力。
顾北然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伤痛与混乱吸引,悄然无声地朝着赵光海靠近。
他的脚步轻缓却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死亡的边缘。
终于,他稳稳地站在了赵光海的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刹那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紧张压抑的空气。
众人惊恐地转过头,只见赵光海的小腿上,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入其中,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
赵光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捂住伤口,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官婉儿时清暖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颤,但她们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向她们袭来,大脑渐渐变得混沌,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可即便如此,她们依然心系彼此,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依旧紧紧相依。
赵光海单膝跪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地哀求着,可那声音在这冰冷的空间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顾北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光海,眼神中透露出的只有彻骨的寒意与深深的仇恨。
“你打贝贝时,你怎么不放过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赵光海听到这话,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嘴里不停地说着求饶的话,可顾北然却仿若未闻。
只见他冷冷一笑,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紧接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砰!”一声巨响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回荡,赵光海的左肩瞬间绽开一朵血花。
他惨叫一声,身体因为剧痛而向后仰去,却又被顾北然一把揪住头发,强行拉回。
官婉儿强忍着头晕目眩带来的不适,用尽全身力气捏住时清暖正要给她注射血清的手,缓缓转过头看向顾北然。
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悲伤,声音微弱却坚定:“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心里清楚,以顾北然此刻的状态,自己恐怕很难阻止他,但她还是想尽最后一丝努力,试图唤醒他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
顾北然看向官婉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他一字一句,咬字格外清晰且沉重地说道:“我做的那些事,你们都清楚。你们知道我的下场。我现在,只想给贝贝报仇。”
说罢,他的脸渐渐变得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虚无。
紧接着,又是“砰”“砰”“砰”“砰”几声枪响,每一枪都精准地打在了赵光海的左腿、右腿、右肩。
赵光海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软倒在地,四肢不停地抽搐着,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在他身体周围汇聚成一片血洼。
他的哀嚎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诉说着他的痛苦与绝望。
可顾北然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时清暖强撑着逐渐模糊的意识,努力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顾北然。
她的声音虽因身体的虚弱而略显沙哑,却依旧沉稳冷静:“还有没有血清?”
她深知,此刻多争取一分希望,就能多挽救一条生命,无论是自己、官婉儿,还是那些受伤的士兵。
顾北然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从他的躯壳中抽离。
他机械地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从赵光海那还在微微抽动的身体上移开。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怪异的神情,似笑非笑,又像是在哭泣,嘴角微微抽搐着,整个人仿佛被无尽的痛苦与悔恨所吞噬。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缓缓掏出身上的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是顾北然,来营救人质的时候,多带点血清,有人被毒蛇咬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就此罢手时,顾北然却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猛地将手中的枪高高举起,手臂伸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官婉儿和时清暖。
“砰砰”两声巨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两颗子弹并没有射向官婉儿和时清暖,而是擦着她们的身体,射向了她们身后的山体。
碎石飞溅,尘土弥漫,整个空间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官婉儿在听到枪响的瞬间,下意识地忍着头晕目眩带来的不适,用尽全身力气将时清暖拉进自己的怀里。
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迅速举起配枪,动作行云流水,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顾北然。
时清暖也不甘示弱,在官婉儿的保护下,强撑着身体,同样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顾北然。
一时间,三人呈三角之势对峙着,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警惕与决绝。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用枪瞄准着对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震慑,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三人,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阵沉闷的砸铁板的声音从通道处传来。
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众人的心脏。
听到这个声音,除了那些士兵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外,官婉儿、时清暖与顾北然三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手中的枪稳稳地指着对方,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两位小警察,我送你们一条消息吧。”
顾北然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其实我杀那些乞丐,是被人催眠的,不过我内心里也是真的觉得他们该死,所以我心甘情愿地被那人催眠了。”
他的眼睛漆黑如夜,深深地看着官婉儿和时清暖,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解脱。
官婉儿和时清暖听到这话,面色瞬间一怔。
她们一直都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如果仅凭顾北然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复杂的作案,无论是独自进山,还是在这地下挖出这么庞大的地道。
两人看着顾北然突然变得极为平静的面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们心中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将他们推向深渊。
几乎是同时,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朝着顾北然扑了过去,试图阻止即将发生的可怕事情。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她们扑过去的瞬间,顾北然缓缓将手中的枪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没有丝毫犹豫,手指重重地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
顾北然的身体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的双眼依旧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却再无一丝生机。
官婉儿和时清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中的枪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一时间,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通道处传来的砸铁板声,还在一下一下地回响着,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奏响最后的挽歌。
官婉儿只觉浑身如坠火海,手臂上的伤口好似有火焰在舔舐,隐隐发烫,而被蛇咬过的地方,麻木感正疯狂蔓延,一点点侵蚀她的知觉。
额头滚烫,仿佛正燃烧着一场大火,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丝清醒,她迫切地想去问顾北然,到底是谁将他催眠,又是谁创造了那罪恶的审判者App。
这些疑问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双腿发软,整个人摇摇欲坠。
恍惚间,她只觉得有人在靠近自己,紧接着,肘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极了针扎的感觉。
她的动作变得迟缓,如同在黏稠的液体中挣扎,缓缓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时清暖那坚定又决绝的神情,正将那管珍贵的血清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想要抬手阻止,可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根本无力抬起。
时清暖完成这个动作后,眼前顿时阵阵发黑,身体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干,再也无法支撑。
就在她即将昏倒的那一刻,她感觉到有一双手轻柔地扶在她的头上,随后两人一同缓缓倒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闷响,她们的身体与地面重重接触。
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许多人说话的声音。
官婉儿的内心被痛苦与自责填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