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婕妤扯回自己的袖子,没好气道:“我看得到,你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郭才人还真敢去找皇上啊?”赵才人不以为意的放下手,兴致不减道:“哎,你说皇上会帮着郭才人吗?”
也不用孙婕妤回答,赵才人自顾自道:“我觉着郭才人不能如愿。”
“赵才人自便,我先行一步。”孙婕妤不想多搭理赵才人,说完这话就走了。
赵才人撇撇嘴,高傲什么啊,她也走。
正要离开,赵才人瞥见不远处形单影只的钱贵嫔眼神幽怨,眼神在她和孙婕妤身上来回打转。
赵才人停住脚步,眼珠转动几下,挑衅的看了钱贵嫔一眼,迈步朝着孙婕妤追去。
此时此刻,孙婕妤也正与身边人说赵才人。
宫女紫玉纳闷儿不已,“主子与赵才人素来无交集,今日请安的时候怎么还帮着赵才人说话呢。”
没交集都是委婉的说法,因着赵才人总爱拿话刺钱贵嫔,孙婕妤那时候和钱贵嫔关系好,自然帮着钱贵嫔,她很是不喜欢赵才人,和赵才人关系并不好。
孙婕妤不禁有些哑然,“没睡醒,糊涂了吧。”
话是这般说,实际却是孙婕妤瞧着赵才人气得都快冒烟了,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怎么反驳的样子像个受气包一样,瞧着好笑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孙婕妤昨晚本就没睡好,今日还要早起请安,心情很是不爽利,烦躁的厉害。可看到赵才人那吃瘪的模样,孙婕妤的心情竟诡异般的变好了些。
心里舒坦了,孙婕妤也不吝于替气得面红耳赤的赵才人说一句话。
紫玉也知晓自家主子昨夜没睡好,她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赵才人的声音。
“孙婕妤,咱们两个同路,一道回去吧,还能说说话。”
赵才人也不管孙婕妤愿不愿意和她一道走,亲亲热热和人家并排走着。
不远处的钱贵嫔神色落寞的收回视线,低垂着头正欲离开,这才看见白充媛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在她旁边约一米的地方站着。
本来没人的地方冷不丁多了个人,钱贵嫔受惊似的抖了一下,“臣妾参见白充媛。”
“钱贵嫔快起来。”白充媛笑吟吟走到钱贵嫔身边,扶着她站起身来。
“以往钱贵嫔和孙婕妤关系最好,现在孙婕妤倒是让赵才人缠上了。”
白充媛忧心地看了看钱贵嫔,一派推心置腹,道:“钱贵嫔如今这性子可是不行,好歹是五品贵嫔主子,该强硬的时候得强硬起来,哪怕是为了肚中还未出世的孩子也得立起来呢。”
闻言,钱贵嫔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抚上肚子,眼皮低垂,让人瞧不见她眼中的情绪。
“瞧见妹妹,我就想起了我刚怀二公主的时候,不由有些感触。”白充媛笑道:“妹妹若是不嫌弃,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流云宫坐坐,说说话,我一定扫榻相迎。”
“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钱贵嫔妹妹自便。”
语罢,白充媛带着宫人离开了。
“主子,白充媛想要拉拢您啊。”
待白充媛走远之后,宫女银叶强压着激动,小声道。
钱贵嫔扯了扯嘴角,“我有什么可值得拉拢的,回吧。”
郭才人还真去太极宫找皇上做主了。
可惜事与愿违,郭才人不仅没能如愿,反而还得了一顿斥责和一个月的禁足,除此之外,皇后对郭才人的处罚依旧。
也就是说,郭才人今天早上刚解禁足,出来去凤仪宫和太极宫逛了一圈,还不到半日时间又重新喜提一个月的禁足和抄写五遍宫规,还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银子。
怀孕之后不仅没有任何赏赐不说,反而还又被关在宫里不能出来,阖宫上下郭才人独一份儿。
抱夏将这事说给裴抒听的时候,裴抒刚吃完早饭,她放下筷子,笑道:“这般不聪明的人可是不多见了。”
抱夏哼了一声,“不过怀孕而已,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和您对着干,现在自作自受了。”
裴抒看了气鼓鼓的抱夏一眼,莞尔笑道:“和她生什么气,犯不上。”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吧,咱们也去太极宫。”
抱夏疑惑地看着裴抒。
裴抒笑道:“赵才人的才人位份略有些低了。”
郭才人的挑衅虽不足以让挑动裴抒的心绪,可挑衅就是挑衅,裴抒自然不会视若无睹。
裴抒去太极宫的时候周宸正在批折子。
听到皇后来了,周宸扬了扬眉,“让皇后进来吧。”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起来吧,坐。”周宸搁下朱笔,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笑问,“皇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臣妾有事想与皇上商议。”裴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门见山道:“赵才人服侍皇上多年,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想着是不是给赵才人提提位份。”
周宸不甚在意道:“皇后管着后宫,这等事情自是做得了主。”
所谓皇后,可不单单是说着好听,皇后之所以地位超群,位列后宫之首,那是因为手中是实打实握有权力的。
后宫不可议政,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可除前朝事,后宫的一切事物尽交皇后之手,后宫的一切人员升降调动皇后也有权做主。
当然,世事无绝对,还是要按具体情况而言。
若是没犯不可饶恕的重大错误,皇后想将一品妃,二品妃直接贬为才人宝林一类的,那也不现实。
可想给一个小小才人升一升位分,想升便升了。
“赵才人。”
到底是服侍了他多年的人,周宸虽不甚喜欢,可也记着有这么一号人。
这个赵才人着实是有些愚蠢,周宸虽不要求自己的女人有多聪慧,可也不会喜欢蠢笨还不自知还爱顶嘴的女子。
在周宸看来,那是给自己找罪受。
因而赵才人年轻的时候时候容貌虽异常出挑,却也并不受宠。
许是因为不够聪明,这么些年也没做什么大的错事。
皇后既张口了,往上提一提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