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筷子与甬道顶部的鬼脸四目相对,冷笑了一声说:“呵,路标?顺娃子,你觉得这是提示?”
我满脸问号说道:“不是提示,难道这玩意跟镇墓兽一样是纯粹吓唬人的?”
铁筷子有些恼怒说:“吓唬人屁,你跟脚是京城的,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这些吗?不知道出师没有,一个人就敢来盗墓。”
我心说我师父教我的是鉴定古董,怎么打价,怎么收货,根本没教我怎么盗墓。
铁筷子指着头灯的鬼脸砖雕说:“等我们几个走不出去的时候一定会发现头顶的鬼脸。这他娘肯定建造甬道的人故意迷惑我们的。
一旦留意这个信息,就会产生逻辑判断上的失误,以为走的是直线,实际上不知不觉的就走上岔路,在岔路上迷失。”
我急忙摇摇头,指着墙上的刻痕说:“不对,如果有岔路的话,那墙上的刻痕不成立。”
矮胖子也说:“是啊,老大。咱们三个,六只眼睛盯着,有岔路的话肯定能发现。”
铁筷子说:“不可能。先前顺娃子也说过,如果这条甬道是循环往复,并且没有岔路。那解释不了我们是如何进来的。”
他冲我后脑勺甩了一巴掌,冷哼一声说:“你小子,说有岔路的也是你,说没岔路的也是你,废物一个。”
我有些脸红,谁古建筑学这些啊!这悬魂梯的知识还是大学老师提过一嘴,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早就想不起来了。
看他环顾四周,继续说:“墩儿,你带了多长的绳子。”
矮胖子说:“大概20米。”说罢从腰间卸下登山绳。
铁筷子面容冷淡,也从包里掏出一捆绳子说:“我这也差不多20米。墩儿,把你的绳子给我。这地方在佛像内部,空间不是很大,就算转一圈,也绝对不会超出佛像外围。把绳子拆成三股,加起来120米,足够了。
你继续往上爬,我和瓜娃子向下走,如果我们走出去了,用对讲机喊你,你就顺着绳子过来。你那边有什么情况也及时喊我。”
两人把绳子拆开后系在一起,打了个死扣。铁筷子又把绳子一头拴在我腰上,向后推了一把,意思是你先下。
墩儿也把绳子系在腰上向上爬去。
我暗自忒了一口,心中抱怨道他妈的把老子当驴使唤呢,也不让歇会儿。
顾不得累,我被推的往下走去。
期间同样的方式,拿铲子在墙壁上刻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下去的时候其实比上爬的时候更累,头又抬不起来,遇到台阶比较陡峭的地方,还得倒着身子往下爬。
“正常。”
“正常。”
铁筷子和墩儿两人每隔一分钟就通话一次,可能是因为在铁佛内信号不好,每次都若隐若无,滋啦啦的杂音也响个不停。
等第五次铁筷子说正常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的都是滋滋的声音,墩儿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墩儿,回话。什么情况。”
滋滋~
“墩儿!墩儿!”
铁筷子每隔30秒就按对讲机喊一次,还是没人回话。
等了3分钟,铁筷子没有犹豫继续推着我,让我往前走。
不过一两分钟,重新回到了出发点。
我看着墙上被抠过的痕迹、地上的碎骨头,顶上被划了一刀的鬼脸砖雕。
没有岔路,没有其他台阶,我在墙上的划痕又特么对上了!
我草,瞬间头皮都皱起来,麻的厉害。
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感觉腿肚子都转筋了。
7分是被吓的,3分是累的。
上上下下好几次,也不让人喝口水。
爱谁谁吧,当下直接把腿伸直,躺在台阶上喘着粗气。
铁筷子还在不停的按着对讲机,不单联系矮胖子,还联系外面的敏娃子。
都没有回话,只剩滋啦啦的电流声。
沉默良久,觉得身上的汗都干了。我看铁筷子脸色漆黑,捏着对讲机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不由得说了一句。
“铁筷子,你在联系联系墩儿哥呗。”
他看了看表,估算了一下刚才回到原点的时间。
他又拿对讲机喊了几声。
还是没有回音,只有滋滋的响声。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铁筷子,我们和墩儿相向而行,如果他走的还是原来的路,那么这时应该马上就能看见对方了。
就算对讲机里没有回音,咱们喊一声,互相应该听得见。他实在不行就顺着绳子和墙上的记号找过去得了呗。”
铁筷子把对讲机插在腰带上,往下走了好几个台阶,冲下面大声喊道:“墩儿!墩儿!”
没有人回话。
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向铁筷子望去,就看见他嘴长的很大,但是怎么传到我耳朵里很普通,甚至有点低的听不清楚。
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寂静的甬道像一张凶兽的口,把铁筷子的呼喊声全部吞噬。
似乎这种加了骨头的土砖还有吸音功能。
不由怀疑自己到底怎么上来的,难道刚进来的时候,那‘金钱布地’的场景是专门来诱导我们的?
他妈的,这该死的铁筷子,让老子进来干什么!
突然,我勒在腰间的绳子瞬间崩的笔直,把我向上拉的一个趔趄。这股力气极大,由于系的是死扣,三股登山绳被拆成一股,特别细。
那种勒绞到肉里的感觉极疼。
我被拽的整个身子在台阶猛磕了好几下,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死死的扣住台阶。
趴在地上着抬头向铁筷子看去,此时脑子被撞的晕乎乎的,眼前的甬道好像方向错乱,互相颠倒,都不知道这是被往下拽还是往上拽。
半秒钟不到,我被这股力气拉的再也支撑不住,手指发酸,直接脱手了。
顿时感觉指尖火辣辣的疼,连忙大声呼喊。
“救我。”
铁筷子向我跑了两步,跃起在墙上借力。在这种极为狭窄的甬道内做了一个前空翻,竟然越过我,稳稳的落在我的身后。
他的脚踩在绳子上一勾,在小腿上绕一圈,双手上前直接拿起绳子,
铁筷子扎了个马步,脚卡在台阶与墙壁的夹角上,身形努力向后倒,与台面几乎成了一个直角。
绳子被他手脚一卡,立即不动了。
我翻身摸索着想解开围在腰间的绳子,就看铁筷子。
他竟然还想把绳子往回拽。
正要使劲,没想到绳子前方的力气突然消失了。
他一时不察,竟被闪了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我肚子上,我被压得嗷叫了一声。
“妈的,压死了,滚一边去。”
铁筷子马上站了起来,对着我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对我骂道:“老子刚才救了你,你还嘴臭。”
我翻身坐起,捂着后脑勺,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骂道:“我草,你不把绳子拴我腰上,我会这样?”
他没理我,抽出对讲机又问了几声。
没人回话,墩儿没回,外面的敏娃子同样没回。
这时他焦急的来回踱步,盯着我说:“你在这等,我顺着绳子去找找。”
我心里咯噔一声,哪还敢让他把我一个人留在此地。
当下坐直了身子说:“铁筷子,我看这就没有必要了吧。要不咱俩一起往回找一圈?两个人也是个照应不是。万一墩儿哥回来,找不到咱俩,那就不好了。”
铁筷子冷冷的盯了我一眼,轻轻拍拍我的脸说:“我是在命令你,懂么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