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文卿扇子一甩,展开扇面,轻轻摇起来,笑道:“既然慧海大师要讲证据摆事实,那我们就来讲证据摆事实。”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他如何讲证据摆事实。
只见他缓缓走了两步,笑道:“事发这两日,张纯风与王仲青真人曾多次发生争执,就连外人在场的宴席上也无法忍让,这点元阳宗的弟子可以作证。”
说着看向柳佳诚和元阳宗一干弟子。
柳佳诚回道:“不错,在宴席上那畜生确实和掌门师兄有过争执,这是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一干弟子随即附和。
人群中有人问道:“吵架不是很正常吗?能说明什么?”
众人又附和。
魏文卿继续笑道:“有外人在的宴席,一般大家都会顾及脸面,和和气气将饭吃完,就算有天大的别扭,总会席后再说。”
“说重点!”有人耐不住性子。
魏文卿笑得越发灿烂,说道:“重点就是,这说明张纯风是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也是个性执拗,非常自我的人。”
“说重点,你是不明白重点是什么意思吗?”那人骂了起来。
魏文卿怒气上脸,旋即又笑起来,说道:“如果张纯风自觉委屈,冲动杀人,是不是很合理?”
众人纷纷点头,又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你就说冲动杀人好了,啰里吧嗦一堆干什么?”那人又说话。
魏文卿眯了一下眼,突然凭空消失,紧接着,一个人影就从人群中被抛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张纯风仔细一看,四肢已断,修为全废,心不禁为之一动。
众人哗然!
“长辈讲话,小辈听着就是了,多什么嘴?今天废你修为,日后再犯,必取你性命!”魏文卿又凭空出现。
听起来,那少年还得感谢他不杀之恩!
“阿弥陀佛,”慧海大师脸上是惊怒交加,“一个小孩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被如此对待,魏施主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是他蔑视我江南魏家在先,大师可得讲道理!”魏文卿扇骨一拍,合了扇子。
“你江南魏家出了你这样的人,还真该被蔑视!”张纯风面冷如霜。
魏文卿原地气炸,杀机四起,一个闪现,欺身靠近张纯风,同时拍出一掌,袭向心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一刹那间发生,快的简直是电光石火。
幸好张纯风早有防备,一个闪现就躲了过去。
魏文卿一招未能得逞,不敢乱动,理智也很快占了上风。
只听他笑道:“大家刚才听见了,他说我魏家该蔑视。既然我堂堂魏家也该被蔑视,他眼里还有谁?”
他顿了顿,又道:“王仲青真人自然也没资格约束他。一旦约束,他便有了杀人动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张纯风冷笑一声,说道:“按照魏公子的说法,我蔑视你,我就有了杀害师父的动机,那你废了那少年,是不是就有了杀害在场所有人的动机呢?”
众人闻言,好像是这个道理,又都怀疑起来。
魏文卿被噎了一下,气道:“你这算什么狗屁逻辑?”
“你也觉得是狗屁逻辑?”张纯风反问道。
这可把魏文卿气坏了。他除了一声“你你你”,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柳佳诚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大家可别被那畜生的花言巧语蒙蔽,从作案动机到作案手段,那畜生都逃不了干系!”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柳佳诚又道:“虚空指原本是万华门绝技,只有杨秀全会用。后来杨秀全死了,这世上唯一会用虚空指的,就只有那畜生了。”
“为什么你认定只有我会用?”张纯风问道。
“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用吗?”柳佳诚反问。
“当然,那人我还与他交过手,虚空指对虚空指,不分上下。”张纯风回道。
这几句就像重磅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了。
柳佳诚脸色一变,急问道:“那人是谁?”
“他蒙着脸,我也不知道!”张纯风语气充满可惜。
魏文卿冷笑一声,插嘴道:“这个人恐怕是你杜撰的吧!”
“当然不是,我和他交过两回手,怎么可能是杜撰的?”张纯风急忙辩解。
“反正大家都没看到,你爱怎么编就怎么编!”魏文卿又恢复了他的伶牙俐齿。
众人认同他的看法,其中有人问道:“你能把那人抓来对质吗?”
“我和他勉强打个平手,抓不了他。”张纯风回道。
“所以,这个人有还是没有,全凭你一张嘴,大家说对不对?”魏文卿鼓噪。
大家如他所愿,立马质疑起来。魏文卿嘴角上勾,摇着扇子,看向张纯风。
“既然大家不相信我,我也没有……”
张纯风话没说完,一个声音插嘴道:“等等!”
大家循声望去,却是那白衣女。只见她拿着那封信,扬了扬手,说道:“这是一封刘虚如构陷张少侠的信,可以证明刘虚如才是幕后黑手!”
全场死寂。
慧海老和尚首先反应过来,一个瞬移,到了白衣女面前。他接过信纸一看,脸上阴晴不定。
“女施主哪里来的这封信?”他问道。
“是我二师伯转交给我的。”张纯风代为回答。
慧海点点头,又向白衣女问道:“女施主如何肯定这是刘虚如的手迹?”
白衣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表示无法肯定。
慧海脸色凝重,说道:“这不是刘虚如真人的笔迹,他和我通过信,字迹飘逸,绝非如此厚重!”
张纯风皱了下眉,白衣女也不敢相信,反问道:“这字迹被水泡过,如何分别飘逸厚重?”
慧海接道:“即使被水泡过,老衲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没有落款。”
白衣女顿感失望,她看了一下张纯风,心里又不确定了。
却听慧海大师又道:“如果真如信上所说,张少侠与他合谋,那么,如此不见得光的事,怎么会让人转交?”
白衣女脸露喜色,说道:“我也这么想的!”
慧海欣慰的笑道:“而且传达的信息根本不重要,有必要专门写一封信吗?”
大家没看信,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