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名方含真。”
方含真摘下脸上戴着的面具，扔到一旁，指向三楼一个男人坐着的方向。
“此人就是，赤云帮副帮主蒋新荣！
他在六十三年前勾结如今的赤云帮，屠灭松城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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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指控，坐在三楼的男人蒋新荣脸上本无动于衷。
但看着方含真摘下面具后，露出的那张，好像可以与记忆中两人重合在一起的脸。
他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还以为多年前，那两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早就随往事被他忘却。
但现在看着楼下人的脸，回想起过去，才发现，记忆中的两张脸，依旧栩栩如生。
……
他与方含真的爹娘，方墨昂、乐春双，三人年少相识，一同游历江湖。
少时情义，的确深厚。
但再深的情义也会变的。
时间久了，蒋新荣疑惑明明他和方墨昂天资差不多，为何方墨昂总是快他一步进阶？
疑惑他和方墨昂一同结识的双儿，为何他们在一起成亲了？
明明他也爱慕双儿啊！
想到那日，他们牵着手，红着脸，笑着走过来和他说，
“新荣，我们在一起了，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蒋新荣只能在心里吐着血，嘴上祝福他们！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压垮心上稻草的是，
“新荣，我好像要进阶宗师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你！
从来都是你方墨昂！
都是你快我一步！
境界是你！双儿是你！
这么多年，友情！爱情！亲情！
他什么都没有！
……
那你们也什么都别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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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新荣看着楼下那张和从前两个挚友相似的脸。
不，不止脸，性情也那般相似。
一样的，
天真。
他做这么多年宗师，能不知道其他宗师是怎么想的吗？
他对底下眼中含着恨意，看他的女人露出一个轻蔑地笑。
他不着急，甚至气定神闲地端起桌边茶水来喝。
……
如蒋新荣预料得那般，在方含真说出仇人名字后，风泠楼一下安静了。
方含真看向风泠楼上两层的武林门派，尤其是三楼的武林大派，问，
“是否有意神兵？！”
她嘴上问的是神兵，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在问愿不愿意替她报仇。
方含真看向众人眼里，带着血红色的祈求和折不断的执念。
这是她几十年来不灭的复仇之火。
但楼中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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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
水云门，
李怀川边上的少男李云舟，望着楼中的沉默一肚子火，关键是他自己的门派也沉默了！
他不理解地看着他二叔，
“二叔你怎么不说话，接啊，为什么不帮游，方大师啊？”
李怀川在他边上稳稳坐着，面色微凝，
“云舟，你还小，不知道很多事，
不是像你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大人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李怀川从前对松城方家灭门之事有所耳闻，
但江湖中谁没有一两个仇敌。
多的是一夜起高楼，一夜楼塌了的门派家族。
谁能够每时每刻为江湖不公之事主持公道呢？
不过当年方家灭门后，是谁表演的最伤心呢？
好像就是蒋新荣吧？
……
“谁有意神兵？”
原本说要帮忙下追杀令的飞花客栈也沉默了。
顶上年轻气盛的弟子忍不住看向可以做主的长老们，但长老们全都可疑的沉默了。
他们不是刚踏入江湖的年轻人，他们要思索得更多。
比如若是接下这件事，付出和收获得值不值一件神兵，多件神兵；
比如用神兵的价值来等价杀一个宗师，造成的影响，往后若是有人效仿，
买他们的命，值不值呢？
有力的无心答应。
……
“谁有意神兵？”
【二楼】
碧落谷的危谷秋她有意想要出声应下，为方含真报仇，
但她只是臻象境修为，对上宗师境修为的蒋新荣只能无可奈何。
二楼的其他想要出声的门派也是如此。
有心的无力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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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意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