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追踪
毕忠良招手将刘二宝叫来，“你去派人守在秦卓依家门口，今天我要让她无路可走。另外，叫扁头带上一队的人回行动处。”
此时宴会已经进入尾声，看着毕忠良调动人手，陈深急忙上前“老毕，有什么任务？”
毕忠良一把揽住陈深，“我交代你个任务，帮我把你嫂子送回家。”
陈深只好答应下来，他猜测是秦卓依那边出意外了。
看到唐山海和徐碧城要离开了，陈深追了上去，将唐山海带到一边，“我让秦卓依帮忙去处理找东西了，她这会应该被堵在处理了，你想办法帮帮她。”
“陈深，你竟然把她也牵扯进来，还让她陷入险境。”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看那边，扁头他们正要返回处里，你一定要在他们之前赶到。”
为了不引起注意，唐山海开车带着徐碧城一起离开。
途中，唐山海将汽车停了下来，交代道“你坐黄包车回去，我有事要处理。”
陈深和唐山海窃窃私语时，徐碧城也看到了，知道唐山海可能是去帮助陈深。她叮嘱道“小心一些。”
毕忠良办公室，秦卓依取出飞镖，看到曾树出现后，立刻射向他的脖子。
曾树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看到秦卓依走了出来，他的眼睛睁大，接着脖子一歪就没气了。
秦卓依将曾树的尸体放入空间，旋即去了档案室，打开绝密档案柜，将里边的归零计划拿走，并且将柜门敞开，接着便离开办公楼。
她刚走出办公楼，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就将飞镖射出去。
看清来人是唐山海时，秦卓依手腕翻转间将飞镖收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唐山海拉住秦卓依的手，“快走，处座带人赶回来了。”
两人出了行动处，坐上唐山海的车，向秦卓依家中赶去。
看到门口守着的人，唐山海立刻调转车头，“去我家，就说你离开华懋饭店后，无处可去，想从我这里得到些许安慰。”
苏三省忙着和毕忠良回行动处，毕忠良便安排陈深顺便将李小男送回家。
因此，陈深和李小男到门口时，便遇到了唐山海和秦卓依。
唐山海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们回去说。”
徐碧城听到动静，打开房门，便看到了秦卓依，“你怎么来了？”
“碧城，进屋再说。”几人先后进了房间，围绕着桌子坐了下来。
“碧城，李小姐，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如果有人问起，秦卓依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家，你们就说，在你们回来时，她就已经在了。”
李小男因为过往和秦卓依因为陈深几次吵架，互相看不顺眼，听到唐山海的话将头撇在一边，赌气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小男，秦卓依是为了帮我才会被人调查，若是她被揪出来，那我也会被牵扯进去的。”
李小男噘着嘴，看向陈深，“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诓骗我？”
“当然是真的，像小男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好吧，这个忙我帮了。秦卓依，我是看在陈深的面子上，才答应帮你的，可不是与你和解。”
秦卓依认真道了声，“谢谢。”
搞定李小男后，陈深和唐山海又将目光转向了徐碧城。
徐碧城知道他们请秦卓依帮忙，应该是和归零计划有关，于是在两人的目光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很快，在行动处的人没来之前，陈深随着李小男，去了隔壁。
徐碧城转身进了卧室，留下唐山海和秦卓依在客厅里沉默以对。
行动处，毕忠良命人将行动处守住，他带着其他人进入办公楼，直奔档案室。
柳美娜拿出钥匙将档案室的门打开，一打开门就看到绝密档案柜的柜门打开，柳美娜顿时惊呼出声，“啊”。
毕忠良推开柳美娜走了进去，看着柜门打开，空空荡荡的文件柜，毕忠良脸上的志在必得化为了无尽的愤怒。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苏三省，“曾树呢？他不是一直跟着秦卓依么？他人呢？”
“我立刻去找他，”苏三省带人找遍办公楼都没找到曾树，脸色难看的回到档案室，“处座，曾树不见了，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被灭口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处座，我接着扩大范围寻找。”
“二宝，你去各个码头、车站去找秦卓依和曾树的下落。”
“钱秘书，你去李小男家把陈深叫来，顺便把唐山海和徐碧城一起带来。”
唐山海坐在沙发上，双手用力互搓着，“今晚在饭店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演戏，是为了找到合理离开的借口对不对？”
“嗯，陈深请我帮忙去处座办公室找东西。”
“陈深！陈深！你为什么总是为了陈深去做各种危险的事。”
“我和陈深之间的事你都知道的，不管我和陈深的关系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做不到对陈深坐视不理。唐山海，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陈深就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来达到目的呢。”
“我不在乎陈深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让陈深有任何危险。”
“既然这样在乎他，你又何必和我纠缠不清呢。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了，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上海，你会不会随我一起走？”
秦卓依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护送你安全离开。”
唐山海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不再理会秦卓依。
敲门声响起时，唐山海打开房门，门外传来了钱秘书的声音，“唐队长，唐太太呢？处座让你们现在回特务处。”
秦卓依从唐山海的身后走了出来，“钱秘书，处座有没有让人通知我？”
“秦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今晚离开华懋饭店后，无处可去，就只好来这里了。”
“唉呀，唐队长我借用一下你家的电话。”
钱秘书向毕忠良汇报后，四人就随着钱秘书一起返回了行动处。
陈深率先进了毕忠良的办公室，“老毕，都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瞎折腾什么呀。”
“归零计划被盗了，我怎么睡得着，在睡，我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了。”
“归零计划被盗了？这怎么可能，它不是锁在绝密文件柜嘛，密码只有你知道，老毕，你不会真的是共党麻雀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找不到归零计划，我很快就会被影佐处置的。”
“那个人既然担盗走归零计划，那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将情报传递出去，我们清点人数，不在的那个人就可能是那个盗走文件的人。”
“清点过了，只有曾树不见踪影。”
陈深顿时激动起来，“那还等什么，快派人去找啊。”
“人都已经撒出去了，只不过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真没想到曾树竟然是军统派来的潜伏人员。那苏三省和唐山海还可信吗？”
毕忠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两人都是见过投名状的。”
“就那小猫三两只，什么时候新政府的门槛这么低了，唐山海先不说，他有李主任撑腰，就那个苏三省，他的投名状完全是废纸一张，出了这样的事，我反而觉得 他是假投诚，真卧底。”
“你以为我不想对付他么，上次我们不失败后，已经引起苏三省的警惕了，影佐将军也警告我不要对苏三省下手，我如今是束手无策啊。”
一夜过去，毕忠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苏三省仍没有找到曾树。
他斩钉截铁向毕忠良保证道，“归零计划绝不是曾树拿走的，我怀疑曾树已经遇害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尸体呢？曾树是从行动处失踪的，你把行动处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曾树，这话说出去谁信。”
毕忠良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苏三省，“秦卓依进了行动处的事，是你和曾树提供的，可如今却是这么个结果，你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苏三省一脸惶恐之色，“处座，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啊，我一直都跟着您的，再说我根本没有动机，谁都有可能是国党或共党，唯独我没有这个可能，我可是把军统上海区全部出卖了。”
毕忠良嘲讽的笑道“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么，你提供的情报没有丝毫用处，若不是你后来戴罪立功抓了曾树，你这会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钻着了。”
苏三省强忍着心中的屈辱，语气中带着哀求，“处座，我的忠心日月可鉴，反倒是秦卓依那个女人，满脑子情情爱爱，先是和陈深纠缠不清，如今又和唐山海眉来眼去，我敢肯定，她一定是受了这两人的指使才会来特务处，也许那份归零计划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而曾树也被处理了。”
“证据呢，我需要证据。”
会议室，几人姿势各异的坐着，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秦队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处座在等着你。”
陈深和唐山海面上淡定，实际上却思绪纷杂，唐山海看向陈深，眼神中带着暗示。
陈深招了招手，“你们两个等等，我找处座有事，一起去吧。”
陈深跟在几人的身后，直到进入审讯室，看着被安排坐到凳子上的秦卓依，陈深将毕忠良拉到一边，悄声嘀咕，“老毕，你怎么让人把秦卓依带这里来了？”
“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了？你不是看不上她，一直嫌她烦吗？”
“一码归一码，毕竟她在我身后跟了好几年了，我也不想看她遭罪。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忘了她家里了，你把她带到这里，你就不怕她家里向日本人告状，找你麻烦。”
“我又没上刑，只是例行询问，要是没问题，我自然会放了她。可如果我找到了她勾结共党或国党的证据，我想即便她家中也在日本人那里说不过去。”
秦卓依坐在凳子上，回想着昨晚的行动，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丝毫破绽，毕忠良将她带进来，也只是试探罢了，如果他真的有证据，自己要被押入大牢了。
“桌依啊，你在我手下也待了好几年了可我没想到我对你的了解竟然是凤毛麟角，看来在看人方面我实在不行。”
秦卓依不耐的把玩着手上的首饰，“处座，要闲话家常，我们有的是机会，您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我还要回去补觉呢。”
毕忠良对秦卓依的冒犯毫不介意，反而语气温和道“那我们就言归正传吧。你昨晚离开华懋饭店后去了哪里？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回到家中。”
“我跑出去后，发现无处可出，可我实在是难过，就想着去唐山海家等他，我需要得到他的安慰。”
“是嘛？可我收到了举报，你昨晚单独进了行动处，而当晚归零计划就丢失了，这事你怎么解释？”
“处座，你别诈我，我也是这一行的老手了，真有人看见我，那就让他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毕忠良脸色阴沉的挥手示意将人带进来。“他是昨晚的门卫，就是他看到你进入行动处的。”
秦卓依挑衅的看向那个门卫，“昨晚你看到我了？”
那个门卫慌张的看了看毕忠良，然后点了点头，“我昨晚看到秦队长速度很快的进了办公楼，不过我当时想着秦队长也许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便没有在意。”
“那我昨晚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这个，天气太暗了，我没有看清楚。”
“那你眼神够好的，那么远没看清衣服，反而是看到我的脸了，难道我是倒退着进的办公楼。”
“我，我没看到秦队长的脸，只看到了背影。”
听到这话，毕忠良便知道，这场戏演砸了。
“就这，就想指认我，我还说你是受人指使呢。”
唐山海此时的心里很乱，他是来了行动处，才知道昨晚曾树也在这里，而且已经失踪了。
他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秦卓依做的，万一是她做的，那现场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她被带走，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挺唐山海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