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梁海棠对曾诚巴结的态度很是不满,直接上前插话,“商专员,我们来找你是想让您去见一个人的。”
曾诚急忙为梁海棠补充,“商专员,您还记得陈少杰吗?”
“要是别人提起曾诚,我还可能会好好想想曾诚是谁。陈少杰嘛,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两个在特训班时,可是关系最好了。”
梁海棠急切道,“陈少杰不久前调到西南总署了,是我们那里的机要秘书,所以能请您改天去一趟西南总署,和陈少杰见一面吗?”
“可以啊,我和他好久不见了,能够在这里见到他也是意外之喜了。”
两人离开后,商铭硕立即联系了下线,他以为曾诚和梁海棠是来甄别他的身份的。
乔燕听了商铭硕的情况,便向组织汇报了这一情况,但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到了约定的日子,商铭硕仍没有得到组织上的答复,就这样去了西南总署。
西南总署,陈少杰翘着腿打着电话,梁海棠不耐烦的等着陈少杰,直到陈少杰挂断电话。
“陈少杰,跟我去个地方,有人要见你。”
陈少杰冷哼一声,“梁海棠,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帮忙洗车去,我可没你那么闲。”
梁海棠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敢和我去见那个人吧,不过没关系,你不去他会来见你的。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是和你一个特训班出来的商铭硕,他正好这段期间调来这里,老朋友见面,想来您会很高兴的。”
陈少杰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但他心里却已经想了好几种应对方式了,最后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指认商铭硕是假的,趁他没开口,将他干掉,来个死无对证,但自己同时也面临着暴露的风险。
梁海棠坐在陈少杰对面,陈少杰不能有丝毫异动。而梁海棠却很是得意,她仿佛能看到陈少杰被揭破身份,被自己逮捕的样子。
楼下,乔燕和余汉群也走进了西南公署。
乔燕是西南地区军区负责人陆上将的外甥女,是余汉群的心上人。
走廊处,商铭硕和乔燕迎面而过,他的手上多了个纸条,上面写着‘青松’两个字,而青松正是陈少杰的代号。
走廊的拐角处,靳颖芳似乎看到熟悉的身影进了办公室,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当初她来西南总署时,商铭硕也说了西南区不是个好地方,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商铭硕推门走了进去,陈少杰看到他的瞬间,立刻拔枪指向商铭硕,怒喊道“这是老商吗?”
梁海棠和曾诚也瞬间将枪拔出来,指向陈少杰。
商铭硕一把推开陈少杰拿着枪的手,和陈少杰打起来,两人你来我往,直到相互僵持住。商铭硕大笑起来,“哈哈,陈少杰,看来你的身手没有丝毫退步啊。”
陈少杰立即放心过来,拍了拍商铭硕的肩膀“老商,你的身手还是那么好。”
看着梁海棠和曾诚仍然拿着枪,商铭硕挥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你们别紧张,我和他以前也是这样,只要一见面,就非得试试拳脚。”
曾诚立刻笑着把枪收起来,梁海棠瞪了他一眼,尴尬的把枪放下。
听着商铭硕和陈少杰你来我往的相互打趣,梁海棠的脸色变了又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商铭硕看了看手表,“哎呦,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少杰,你带我去拜访一下周处长吧。”
曾诚忙过去打开门,陈少杰带着商铭硕向周方淮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靳颖芳也正拿着一份文件,要让周方淮签字。
两人就在周方淮办公室门口再次相遇。
商铭硕在来西南总署时,就已经想到两人终究会见面的,但真的见到靳颖芳时,他还是不可抑制的露出一丝欣喜。
陈少杰看到两人的表情,疑惑道“你们认识?”
曾诚谄笑道,“唉呀,商专员和靳科长都是从南京调过来的,两人认识也是正常的,我们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
商铭硕却在陈少杰开口的瞬间,脸色一变,他想起一件事了,靳颖芳曾见过他的相册,就是不知道她对那张照片还有没有印象。
梁海棠敏锐的察觉到靳颖芳和商铭硕之间的关系好像不简单。
不过这会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曾诚敲了周方淮办公室的门后,就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几人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靳颖芳和商铭硕的关系,但周方淮却是一清二楚,周方淮面上喜笑盈盈,心里却已经开始考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能有利用价值。
商铭硕不时的看向靳颖芳,靳颖芳却是一直沉默不语,这让商铭硕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商铭硕要离开时,周方淮带着手下的几人前去相送。
走到车前,商铭硕不自在道“我刚来这里,还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可以让靳科长送我一程吗?”
“商专员,靳科长也刚来不久,还是我去送您吧。”
周方淮斜了一眼曾诚,“还是让靳科长去吧,曾诚,我这里还有事要你去办。”
靳颖芳和商铭硕上了车,离开了西南总署。
曾诚跟在周方淮身后,“处长,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您尽管吩咐。”
“你去把邵文光的全部资料整理好,拿到档案室存档。”
周方淮走后,曾诚疑惑道“海棠妹子,邵文光的案件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就要归档了?”
梁海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曾诚一眼,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靳颖芳开着车,语气复杂道“你怎么会来西南总署?你不是要调去海南地区吗?”
商铭硕注视着前方,“要走,我就要带着你一起走。不过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陈少杰。”商铭硕提到陈少杰,便是想要试探一下,靳颖芳还记不记得那张照片。
如果不是商铭硕提起,靳颖芳还真不一定记起这件事,不过那会见到那张照片时,她确实记住了上面的那些人,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没有这一出,我都没有把你和陈少杰联系到一起,以你的性格不像是能和陈少杰走到一起的人。”
听到靳颖芳没有对陈少杰起疑,商铭硕笑了笑,“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和陈少杰刚认识那会确实处不来,两人谁都不服谁, 打的多了,就都服了彼此了。”
靳颖芳嗤笑一声,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人,这会编故事倒是编的和真的似的。
“莹莹,在这里怎么样?能适应吗?”
“有什么适应不了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倒是你,从总部调到这里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
“莹莹,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了?即便我说了来这里是为了你,你也不肯相信丝毫。”
“商铭硕,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不管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商铭硕心中很是焦虑,他不能看着莹莹一步步踏入深渊,可如今不管他怎么劝,莹莹都不会听他的,而他也不能抛下自己的任务,带她离开这里。
车子停了下来,靳颖芳等着商铭硕下车。但商铭硕却坐在副驾上纹丝不动。
“你该下车了!”
商铭硕听到靳颖芳的催促,却是转身紧紧抱住靳颖芳,“莹莹,莹莹,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靳颖芳的手微微抬了抬,又放下,“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不想提着警惕心过日子。你走吧,我们好聚好散!”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以后的妻子,我会一直等着你给我答复。”
靳颖芳独自一人坐在汽车上,用手遮住脸,嘴角露出一抹甜蜜地笑,商铭硕,只要你愿意等我,革命胜利后,我就嫁给你。
梁海棠站在窗口,不时的望着大门口,直到看到靳颖芳开车进了西南总署,她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拦住了靳颖芳。
两人先后进了办公室,梁海棠迫不及待的问道“莹莹,你和商专员之间?”
“ 我们订过婚,不过后来解除婚约了。”
“你们两个郎才女貌多般配啊,怎么会解除婚约呢?是他变心了?”
靳颖芳苦笑道,“从没动过心,又哪来的变心呢,他是郑副局那个派系的,奉命进入军营监视军中动静,我当时也在那个部队,他为了打探消息,便刻意接近我。”
梁海棠当即破口大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想到自己在陈少杰那里三番两次吃瘪,梁海棠更是恨得牙痒痒。
靳颖芳却笑了,“我猜你又想到陈少杰了。你对他这么关注,小心哪天不自觉的喜欢上他。”
“不可能,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他。”梁海棠说的斩钉截铁。
靳颖芳却对此不置可否,两人势均力敌,时间长了,自然会欣赏对方的优点,动了心也再自然不过了。
荒郊野外,陈少杰向商铭硕表示感谢,如果不是商铭硕的应对,他可能已经暴露了。
“都是自己人,不必说这些。”商铭硕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你要小心些,有人曾经看到过我手上的照片。”
“是谁?”陈少杰立刻警觉起来,眼神中也透着一丝杀意。
商铭硕看出陈少杰眼中的杀意,忙解释道“我试探过了,她并没有想起来,我就是担心万一有什么变故。”
“那个人是谁,我必须将这个隐患消除掉。”
商铭硕顿感为难,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来。
陈少杰打量着商铭硕别扭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她和你的关系不简单?你不想我对她动手?”又想到商铭硕和靳颖芳碰面时,两人的神色,肯定道“是靳颖芳。”
商铭硕点了点头,“她以前在我家里看到过那个相册,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我可是调查过她的,就她抓共党的那个劲,你没被她抓走,也算幸运的了。嘿,我就不明白了,枕头边睡一条美女蛇,你能安心?”
商铭硕一言难尽的看着陈少杰夸张的表情,“我们刚认识那会,她还没加入军统呢。”
“行吧,你能肯定她以后不会突然想起照片的事,去揭发我?”
“这件事我不能保证,但是有了我这次亲自证实你是陈少杰的事,即便以后她发现你是假陈少杰,她也会帮忙遮掩的,否则我也会被拖下水。”
陈少杰烦躁的扒拉了几下头发,“你这是把我们两个人的性命都寄托在了她对你的感情上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我就陪你赌一把,这次可真是赌大了。”
商铭硕高兴的拍了拍陈少杰的肩膀,“谢了,兄弟。”
深夜,陈少杰在看到老魁发出的信号,就赶来和他接头。
“邵文光的事,你不必插手了,他是被我们的同志带走的。”
“那就好,他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来,他是真的对我挺好的,要不是,那次被他发现,我也不会朝他开枪。”
老魁严肃道,“即便没有那次,你们将来也会刀枪相见的,这是迟早的事。他这会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伤势太重,不能动弹。组织上让我问问你,邵文光有没有策反的可能?”
“有点难,他对国党很忠心,不过他为人重义气,讲感情,如果能把拉到我们这边,那我们不仅能得到一个得力干将,还能对国党造成很大的打击。”
“你说的这些我会向组织上反应的,这次找你来还有一件事,我们打算发动学生游行,你那边打探一下,西南总署的应对方法,至少让学生受到伤害。”
这天,西南军区陆上将带着对西南地区维稳方案来到了西南总署。
会议结束后,一伙人去餐厅吃饭,陈少杰再次见到了他在交通站遇到的那个女人,也知道了她是陆上将的外甥女乔燕。
陈少杰总是提心吊胆的担心,乔燕会将他提前来到西南区的事说出来,陈少杰心里已经有了除掉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