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瘦子同时点头,扑向站到讲台边的陈不凡。
陈不凡已经拿起了讲台上放着的戒尺,一转身,就见大胖和小元已经到了身前。
二人看着陈不凡,愣了一下,继而张牙舞爪、撸着袖子围住陈不凡,逼得他后退了两步。
陈不凡眼见着二人就要来擒拿他,情急之下,提起戒尺,对着二人便左右开弓抽打起来。
接下来,教室内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哀求声。
李文儒正在隔壁的屋内喝茶,准备下一堂课的内容,忽闻讲堂内响起异动,赶紧走过去瞧个究竟。
只见孙大胖和杜小元正被陈不凡追着打。
陈不凡则用戒尺,把两人的脸都抽得红了一块。
“住手,课室打闹,成何体统!”
李文儒呵斥住了陈不凡,孙大胖和杜小元终于得以喘息。
他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抓住李文儒便哭诉说:
“先生,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这小子一来就打人,你一定要狠狠惩罚他。
不然,他以后怕是连你都要打。”
李文儒白了二人一眼,继而又看向对面的黄大飞。
心虚的黄大飞赶紧转开头不敢跟李文儒对视。
李文儒也大概知道,怕是黄大飞三人先惹事的。
三人平素在学堂里的所作所为,他还是有些耳闻的。
不过,黄大飞的老爹黄元霸是个恶霸,十里八乡的人都得让三分,不敢得罪。
李文儒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闹出大事就好,这也是李文儒的学堂为什么学生越来越少的原因。
学堂有这么几个小霸王,有几个学生敢在这里上学?
但是孙大胖和杜小元是狐假虎威,李文儒当下便喝骂二人:
“你们在教我做事吗?”
二人赶紧摇头,等着看李文儒的表现。
李文儒看向陈不凡,问:
“你是又犯脑疾了吗?”
陈不凡摇头,委屈巴巴指着三人说:
“是他们先来跟我收什么保护费,要保我平安,还说可以教我读书识字。
但我已经有先生你做老师了,何必要他这么一个人来教。”
黄大飞赶紧狡辩说:
“老师,我可是考下了这一届的童生,我教一教同窗怎么了?
我又没有强迫他!”
陈不凡索性也嘴硬辩解:
“还说你没有强迫我,你都要来打我了。
还叫他们两个人来帮着你打我。”
黄大飞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继而说:
“我只是问你要不要我做你的课外辅导先生,并没有强迫你啊。
至于他们两人要打你,那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李文儒手一摆,不耐烦地说:
“好了,都别说了。
你们四人都在后面站着,最后一节课就站着听。”
四人站到了后面的墙脚下,站着听李文儒讲了一节课。
这节课,三人看陈不凡的目光,那是火花带闪电的。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了。
大家都收拾一下回家去吧。
陈不凡,你留下来一下。”
陈不凡跟着李文儒到了隔壁茶室坐下。
李文儒递上一个简易的识字表,是最基本的偏旁部首的认识表。
原来李文儒是要给陈不凡从零开始打基础。
陈不凡只是装傻,又不是真的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便收起表格说:
“李先生,我家里还有点事,这个基础识字表,我带回家慢慢看。”
李文儒怔了一下,随口就问:
“你怎么知道这是基础识字表?”
陈不凡这才意识到穿帮了,赶紧解释说:
“因为老家伙拿过一张跟这个差不多的表格给我,所以我知道啊。”
李文儒点头,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说:
“既然你来我的学堂读书识字,我也要教教你。
自己的父亲,应该称呼其为爹或者父亲,而不能直呼其为老家伙。
这是大不敬。
明白吗?”
陈不凡很诚恳地点点头。
李文儒见陈不凡并非朽木不可雕,也颇为欣慰。
再想起陈不凡之前对诗对词的流利,李文儒又好奇问到:
“不凡,你要是不通神的情况下,能作诗作词吗?”
“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若是你有此天赋,以后考试,是大有利于你的。
只是你考试的时候,考官不可能让你像个神婆一样在考场又跳又叫的。”
陈不凡若有所思,紧接着就一个响指说:
“这事情好说啊,我提前跟神仙沟通好就行了。”
“这事还能提前?”
“当然能,提前个把月都行。”
陈不凡一通信口胡掐,李文儒却是不带怀疑的。
“你能有此天赋,想来认起字来也是比较快的。”
“先生,科考,能否跳级的呢?”
“跳级,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按着童生、秀才、举人这种顺序考,我直接考状元,行不行?”
李文儒闻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陈少爷的脑疾又犯了。
“陈少爷,你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李先生,我是认真的。
我的脑疾也没有犯。
我就是觉得,一步一步地考取状元,真的费时又费神。”
“我朝并无这种先例,更没有这种制度。
但是陈少爷你要是朝中有人,或者替皇上立过不世之功,应该也有这种可能。
陈少爷,时候不早了,请回吧。我也得回家去了。”
陈不凡耸耸肩,起身离开了书院。
离开学院只是几百米,陈不凡在一处胡同口,被黄大飞、孙大胖、杜小元三人堵住了去路。
“小子,够拽啊!”黄大飞阴阳怪气说到。
陈不凡瑟缩身子后退了两步,问:
“你们想干什么!
我在县衙可是有人的。”
三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黄大飞点着陈不凡的鼻子说:
“小子,县衙罩你的人,是公孙侯吗?
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公孙侯来了都不顶事。
知府老爷白清水你知道吗,公孙侯见了他都得下跪。
我们家跟白知府,那可是沾着亲戚关系的。
怎么,小子,你怕了吧!
我爹靠着白知府的关系,都干了不少坏事,白知府还保着我爹。
你说公孙侯是会帮你呢,还是帮我呀!
赶紧给钱,再惹我不高兴,见你一次揍你一顿!”
陈不凡脖子一梗,说:
“没钱,家里是我爹管钱。
我的钱都交学费了,没有了。”
黄大飞眼珠子一转,悄声跟孙大胖、杜小元说:
“听说那个陈不凡的家里,挺有钱的,他爹还是个小地主?”
两人点头说是,黄大飞计上心来。
黄大飞抱住陈不凡的肩膀,虽然他矮了陈不凡一个头,却像个大哥一样口传心授说:
“来来来,陈兄弟,飞哥教你。
这男人就得当家做主,即便老爹在也不行。
你去把你爹的钱全都偷来,你自己当家做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实在不知道的,交给飞哥,飞哥教你花。”
陈不凡闻言,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黄大飞还真当他是三岁孩童智商的傻子呢!
看来不教训一下黄大飞,他真的以为他自己才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