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浩惊的下巴掉在地上。
拉扯间,办公室里传来陆斯衡的声音:“让她进来。”
程晨一进门,也不和他说话,先是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找了一圈。
无果后,冲到陆斯衡面前,大声质问:“你把在在藏哪了?”
陆斯衡眉心蹙紧,脑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她没有回学校?”
“她回学校了?”程晨反问,“从昨天中午她被你接走,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陆院长,你不要装无辜了!”
程晨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中他。
许在也许讨厌他,会拉黑他,但绝对没有理由不接她闺蜜的电话。
由于工作繁忙,陆斯衡没能第一时间联系她。
因此从与她分开算起,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就算是从机场走,走都该走到学校了。
陆斯衡叫来邢浩:“你问一下集团司机,他把人送哪去了?”
果然是他强迫在在。
昨天在西门口,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今天这么一问,他自己承认了。
程晨双拳握紧,大有他不把人交出来,就和他拼命的架势。
可此时陆斯衡顾不上她。
就怕许在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
陆斯衡原没想逼她逼的那么紧,可她退缩的态度和潜在情敌的出现,让他乱了方寸。
自我反省,昨夜除了言语上有些激烈,他也没对她做多过分的事。
她要死要活地哭了大半天。
邢浩通完电话汇报:“陆院,司机说许小姐自己要求在三元地铁站附近下车,说有事要办。”
陆斯衡相信许承还在,许在就不会轻易抛下父亲不管。
她已经不是从前思想不成熟的孩子了。
难道是出了意外?
陆斯衡脑子越想越乱,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邢浩,现在就通知警局调看三元地铁站所有的监控,我要知道她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陆斯衡脱了白大褂,疾步出门。
程晨飞速拦住,情绪激动:“你别再装了,在在就是被你带走的,你把她交出来。”
邢浩见她不依不饶,赶紧拉住她,可为时已晚。
眼见着男人英俊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随时有爆发的危险。
陆斯衡阴鸷的眼神一剜,程晨彻底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看着他大步离开。
邢浩跟上前,和她说:“陆院不会害许小姐的,他是她哥。”
哥哥?
程晨难以置信。
不是不信许在有那么好的家境,而是陆斯衡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是哥哥看妹妹的那种。
而是野兽盯着猎物,那种的势在必得。
……
等许在能睁开眼,不知道是所处空间晃动的太厉害,还是麻醉药物的后遗症,许在捂着胸口直想吐。
可一动身体,左脚脚踝便传来剧烈的痛感。
终于没忍住叫出了声。
“唔——”
“醒了?”黑暗中,夏驰的声音离她不远。
“我们在哪?”
许在捂着脚踝,慢慢摸了一圈,确认自己是踝关节脱位,可能还会伴轻微骨折。
“船里,或许已经在公海上了。”
许在一怔。
A市并不临海,光到能出海的港口就需要两个小时,再从港口到公海至少一天的航程。
她昏迷了那么久?
可周遭的环境又让许在不得不信他的话。
晃动的船体,冰冷潮湿的铁板,浓重的真正的海水咸腥味。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你?”
许在想趁着说话转移自己注意力,把脱臼的脚踝复位。
可对自己下狠手,和对别人下狠手毕竟是两回事。
才推了一半,就已经坚持不下去,忍不住低哼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一下抓住了她的脚踝。
来不及惊呼,又是“咔嚓”一声,骨头复位。
紧接着听见他在自己身边说:“缅甸的华人帮派,要我给他们老大做开颅手术。”
夏驰说的轻描淡写,可比起她脚上的疼,这话里的信息量大到让许在胆战心惊。
缅甸、帮派、老大。
这三个词分开说都已经超出她的认知社交范围,何况三个加一起。
她颤着嘴唇问:“那你同意了吗?”
许在还没来得及听到他的回答,黑暗之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很快门被推开,走道里的光线投进室内,但不到他们的脚下。
由于长时间在黑暗中,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亮,许在眯着眼看向来人。
白t恤大花臂,强壮的胸肌几乎要将衣服撑破,等眼睛完全适应,许在才看清他的脸,就是带头追赶他们的男人。
这里人叫他宽哥。
宽哥的眼先是扫了下许在,转而投向黑暗更深处的男人:“夏医生,你想好没,老大的手术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靠着舱壁,屈膝坐在地上的夏驰,不知道在哪捡了一根稻草叼在嘴里咀嚼。
长长的刘海将他整个眼眉遮住,低垂的脑袋下发出一记冷哼声。
“还要我说几遍,救活你们老大,让你们继续拐卖妇女,倒卖器官,贩毒杀人?我做不到。”
“好你个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着宽哥的一声暴怒,是拉开枪栓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你了,然后把你投进公海里喂鱼,尸骨无存。”
说到死,夏驰笑得更大声。
他每天活的和行尸走肉般,早就想死了,就差有人给他机会。
宽哥的枪头突然对准他身旁的人:“好,你不怕死。那她呢?”
许在瞳孔骤缩。
她知道对方是坏人,要救活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可她就是个普通人,爸爸还没救活,她不想死。
“杀了她吧。”
夏驰说话的口气,像是对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宽哥眯眼看着两人,最后视线落在许在身上,带着刀疤的嘴角,狰狞地裂开。
经营那么多年黑帮生意,他最是清楚,除了死亡威胁,对付男人的法子不多,但女人不一样。
就一件事,便可以叫她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