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明明他们离开的时候,他还能大吼大叫。
夏驰既然说了他有分寸,就绝不会失手把人打死。
此时夜虽已深,但被风声吵醒的住客不少。警察拉了警戒线,可仍旧不能阻止他们的议论声。
“听说是情杀。女人勾搭有钱人,被老公抓奸,老公一气之下杀了小三。”
“我怎么听说还死了一个男人?”
“没死没死,我看见人是被救护车拖走的,不是上的殡仪馆的车。就是脑袋上流了可多血,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
……
警察询问完当时情况,就把她扔在审讯室,等候家属签字认领。
等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现的是高大男人的身影。
刑警队长,为他推开门,陪笑道:“不知道原来许小姐是陆公子的家里人,是我们这边怠慢了,还请陆公子见谅。”
陆斯衡沉着脸,看向她,却是对队长说话:“一切按章办事,没什么怠不怠慢的。”
顿了下收回目光,“现在带她离开,还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刑警队长摆手:“随时可以离开。只是案情需要时,还要请许小姐来警局协助调查。”
陆斯衡点头。
走向许在的时候,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没穿一贯的黑色西服,往日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皱皱巴巴,右手袖口处分明有一滩粉色印记。
身上还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陆斯衡拉她手,要带她走。
许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斯衡蹙眉,听她说:“斯衡哥,夏驰他没有杀人。”
“他有没有杀人,警察会调查清楚。”
顿了下,挑眉质问道,“你是想让我还是刘女士干涉警察办案吗?”
许在被他怼的无话可说,只能被他半强迫性质地扣着手腕,拖出审讯室。
走廊上遇见了赶来看儿子的夏氏夫妇。
夏驰母亲见到许在,情绪有点失控:“许小姐,你告诉警察,我儿子是无辜的,他只是想帮你,没有要杀人。”
见夏驰母亲要扑上来拉许在,陆斯衡下意识把她往身后藏,警察见状立即挡在两人中间。
许在想说话,却被陆斯衡抢先,淡声道:“对不起夏夫人,该说的,我妹妹都说了。至于夏教授犯了什么罪,警察会调查清楚。”
他不仅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更是忙不迭地要划清界限,这让夏家情何以堪。
倒是夏总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和权贵硬抗,只会让局面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陆公子说的对,阿驰是清白的,法律就不会冤枉他。”
话落,双方各自点头离开。
市局大门。
凌晨的A市,道路上已经开始有赶着上班的行人。
频频回头看向路边停着的双拼色S680。
许在被塞进副驾,却没看见他的助理邢浩,并且车里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重,就像是在这里发生过命案。
回头看后排,许在意识到,血腥味的来源在陆斯衡的西服上。
陆斯衡坐上驾驶位,一言不发开着车。
许在侧头看他。
从小陆斯衡的皮肤很白,一直被人夸长得像女孩。
现在抿紧发白的嘴唇,颈部暴突的青筋,让他脸上的白更显病态,仿若常年住在地下室的人,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车子没有开回陆家别墅,而是直奔北医第一医院。
手术室门口,有两名警察,和一个小女孩候着。
许在认识那个小女孩,邢浩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邢悦。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见到陆斯衡压抑着哭声,哽咽地问:“陆先生,哥哥他会不会死?”
陆斯衡上前抬手摸了摸她发顶,嗓音柔软语气肯定:“你哥哥不会有事的,这里面有最好的脑外科医生给他手术。”
许在抬头看了眼闪烁着“手术中”三个红字的提示灯。
不明白一晚上,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手术室大门上的提示灯才跳成绿色。
主刀医生西门川撑着懒腰走出来,警察立即上前询问:“伤者什么时候能清醒?”
西门川挑了挑眉,满不在乎道:“我只负责做手术保住病人的性命,至于他什么时候醒,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顿了顿,仰头朝陆斯衡看去,“对不对?陆院。”
恰巧此时载着邢浩的病床被推出,警察、邢悦和许在围了上去。
刚做完手术的邢浩还处在昏迷中,并不能回答任何问题。
西门川绕开众人,走到陆斯衡面前,勾唇道:“陆院,半夜里叫我出来做手术,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陆斯衡伸手表示感谢:“西门主任以后有用的着陆某的地方,陆某一定竭尽所能。”
西门川看了眼人群中,曾让她刮目相看的女孩,对着陆斯衡的手用力一拍:“陆院,你欠我的多着呢。等我哪天想好了一并问你要。”
说完,摇曳着腰肢离开。
护士要推病床去加护病房,陆斯衡上前对警察道:“他要清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陆公子客气,您助理是此次事件唯一的目击证人,又涉及到刘市长的家人,我局定当全力以赴尽早侦破此案。”
有了上次拐卖人口案,这次办案刑警直接得到了局长的指示,无论嫌疑人是谁,绝不能让领导家人牵扯其中。
病房内,邢悦紧紧牵着哥哥的手,怎么也不肯合一下眼。
许在坐在长沙发上,脑中一片混乱。
而陆斯衡斜倚着医院的白墙,一声不吭。
充斥着淡淡消毒水的病房内里,只剩仪器有规律的蜂鸣声。
到了早上快七点的时候,陆斯衡从陆氏集团北方分公司调来一名新助理,送邢悦去上课,等下了课,再接她过来。
邢悦虽然很不情愿离开哥哥,但陆斯衡的话她不敢忤逆。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许在和陆斯衡。
陆斯衡拿起新调来的助理,顺道捎来的水煮蛋,习惯性地替许在剥壳:“把牛奶和鸡蛋吃了,你也累了一晚上,等会司机接你回家休息。”
许在立在病床旁,低眸看着他。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壳,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邢助理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