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人吓了蒋和越一跳,他面上不动声色的看去。
一个笑容献媚到夸张的中年太监抱着一个匣子过来:“和越公公,杂家是新任西长房管事的小燕子。”
小燕子?!
蒋和越差点儿绷不住,看着这张有些皱巴的黑脸,蒋和越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
“燕公公找杂家有什么事吗?”
燕公公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多亏了您杂家才有机会当上管事,这西长房虽然偏,但也不是苦差事,杂家这是特意来感谢您的。”
说着将手里的匣子捧着递到蒋和越面前,蒋和越笑着抬手推回去:“这是你的造化,和杂家可没关系。”
燕公公以为蒋和越嫌少,将盒子打开一个缝隙,将里面的银子和银票露出来道:
“公公别嫌少,杂家这些年都在清苦地方当差,没甚体己。”
蒋和越瞄到盒子里有一个玉坠子,抬手从里面拿出来看了看道:
“那就留下这个坠子吧,其他的你拿回去吧,看你身上都没几两肉,还是留着养老吧。”
倒不是蒋和越多清廉,主要那盒子里都是碎银子,银票也不是大面额的,一看就知道这燕公公确实“清苦”。
打发走“小燕子”,蒋和越慢悠悠回到庑房,看到进忠的屋里亮着灯。
他看了看其他庑房,基本没什么人,这才敲开进忠的庑房。
看到蒋和越站在门口,进忠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笑:“下值了?吃饭了吗?”
蒋和越点点头:“在慎刑司吃了。”
说着就走进屋子,进忠背对着他关门。
刚关好门就感觉头发被扯动,他偏头去看,就听蒋和越在他身后道:“先别动。”
进忠虽然不知道他在干嘛,但也真的站着没动。
没一会蒋和越将进忠的辫子轻轻放在进忠的左肩捋顺问:“好看吗?”
进忠垂眸看去,自己的辫子上坠着一个红穗子,上面还有一个玉雕,他拿起来仔细看。
那是白色的和田玉雕的猫和蝴蝶嬉戏造型,他看着那遇到轻轻道:“猫、蝶”
“对啊”蒋和越点头笑道“寓意耄耋之年”
“健康长寿”进忠接着他的话说道,嘴角泛起笑意。
抬头看向蒋和越的时候,温柔的目光让蒋和越有些恍惚。
“选的不错,就当迟来的生辰礼物了。”进忠手指摩挲着红穗子上的玉雕。
蒋和越笑着点头:“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两人坐在桌旁喝茶,进忠笑着给蒋和越剥了一个花生喂到他嘴边:“你这得了监察太监的职责,各处的管事可坐不住了。”
蒋和越垂眸张嘴将嘴边的花生吃下,抬眼看向进忠眼里带着笑意道:
“那进忠公公坐的住吗?”
进忠收回手继续剥花生笑着道:“我这不坐着的吗?还坐的稳稳的。”
说着他指了指门的方向道:“就是我看李玉不仅坐不住,还有些急,我回来前他应该是去找了娴嫔,一身的沉水香味。”
说完他笑了起来:“他都没注意到那位闻到味儿看他的眼神。”
蒋和越想象了一下那场景也笑了起来,两人闷声笑了会儿又听蒋和越道:
“他的事那位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不是那位对娴嫔还有点儿情谊,估计他这会儿已经在慎刑司了。”
进忠轻轻叹了口气:“虽说他现在着总管形同虚设,但好歹在我脑袋上站着。”
蒋和越站起来走到进忠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慢慢按揉,嘴里劝道:“你就忍忍吧,这爬的太快不是好事,咱把基础给打牢咯再站上去,到时候想随便撼动是不可能的。”
说着他弯腰,将脸靠在进忠耳旁小声道:“我说过送你登高,就一定会做到。”
进忠慢慢转头去看他,两人脸靠的极近,进忠的嘴毫无预兆的擦过蒋和越的嘴角。
两人同时僵硬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同时分开。
蒋和越坐回自己的位置,喝了口茶继续道:“他现在还没触及到那位的底线,加上你我关系情况不明朗,那位暂时不会轻易动他。”
进忠抿着嘴看着茶杯,抬头见蒋和越倒茶,轻轻舔了一下嘴唇道:“最近那位态度有些摇摆不定,现在开始提进宝做事了,我猜是想让进宝来和你联系。”
蒋和越放下手里的茶壶思考了一下问:“进宝从哪儿出来的?”
进忠道:“古董房,怎么了?”
蒋和越看着茶壶的眼睛微眯道:“不能让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