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弟,快起来吧。”
肖老一脸慈爱的将商吟琼扶了起来。
商吟琼站起来之后,眼神就扫视了一圈,这里的装潢。
上一次来的匆忙,又加上祖母重病,她根本无心观察着周围,现在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一整间各种书画,随意的丢在了一旁。
看那上头的印章就明白,这是真迹。
这样的画作,随便拿出去给任何一家都得挂在墙上,好好供起来。
反正不会像现在这般随意。
“师父,这酒楼是……”
商吟琼的话并没说完,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肖老。
一提起这家酒楼,肖老那可是一个骄傲,“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手头上好歹还是宽裕了一些,这家酒楼,可是我自己的产业。”
若是肖老身后有个尾巴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翘上天去了。
商吟琼只是对肖老的医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但没想到找他看病的人竟然如此之多,而且是在挑选病人的情况下就赚到了这么大的基业。
这一次的拜师还真让她捡到便宜了?
肖老摇晃着手中的酒壶,这酒壶通体呈银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竟然有一瞬间会变得透明,看上去就是价值不菲。
他悠悠的走过去,坐在了药箱前面,“徒弟,你可要放宽心,以后你要是能学到我七成的医术,这间酒楼就是你的了。”
商吟琼:“……”
那还是算了。
第一次从这酒楼离开的时候,她多番打听之下才得知,这酒楼虽然装修豪华,但因为这特殊的规矩,将许多的达官贵族拒之门外。
现在早就成了那些达官贵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就算以后到了她手上,恐怕也没有辉煌的日子。
“师父,这地方还是留给您居住吧。”
商吟琼声音很淡,但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这其中那么一丢丢的嫌弃。
肖老沾沾自喜,“老夫还舍不得给你呢。”
说着这话,肖老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用一个布袋子包着一堆的草药摊开放在了商吟琼面前,“可认得这些东西。”
因为前几天看医书的缘故,其中的几味草药在医书上提过,所以商吟琼能够很快就认出来。
“这是车前草,性寒清热,这是垂盆草,一般用于外敷,可以使伤口更快痊愈,这是马兰头,利湿,用于解毒配方里面必不可少的一味药材。”
说出了这三味,肖老满意的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不愧是千挑万选的徒弟,就看了几天的医书,不仅能够识别出来草药的名称,甚至能记得最主要的功效。
应该早几年就把人拐过来学医的。
商吟琼顿住了话语,“师父,其他的那几味药材医书上没有写过,徒儿不太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
肖老说话的语气之中都有潜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他杵着拐杖高高地坐在了最上面,以他的角度,正好能够俯瞰商吟琼。
他老实在在的开口,“这些草药可不简单,有毒无毒的都有,有毒的那几味你肯定认不出来,今日要做的就是让你亲尝这些草药,把这草药入口的感觉以及,吃下去之后,身体的反应全都详细的记录下来。”
“吃?”
商吟琼随意的拿起了一株草药,放在眼前。
肖老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怎么?这么点小危险就怕了,那还怎么做我的徒弟?”
“师父,我能相信你怪医的称呼,不是浪得虚名的吗?”
商吟琼并没有选择直接回答肖老的问题。
对于医术,肖老拥有绝对的自信,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是称第二的话,那这就没有人再敢称第一了。
“当然不是,你师父我那可是一针一针扎出来的名声。”
虽然不知道一开始是怎么传出去的,但也因为这个称号许许多多的人慕名而来找他看病。
就连皇帝也找他看过。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商吟琼也不再犹豫,随意地挑了一株草药,就放在了嘴中。
笔墨纸砚已经在一旁备好,商吟琼将所有的感觉全都一笔一画的写在了纸上,甚至不放过那细微的酸涩之感。
肖老喝了一大口酒,但余光一直都是落在商吟琼这边。
这小丫头不仅好学,还胆大,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
没想到这一趟回京城还真是让他挖到宝了。
既然徒弟这么省心,那他就不用多花时间了。
想着想着,肖老直接在躺椅上抱着酒壶就睡着了。
听到鼾声的商吟琼:“……”
这师父还真是半点不着调。
罢了罢了,学会这医术,以后也不用再担心被人用毒药算计了。
想到这些,商吟琼学的更加起劲,恨不得将那些草药多尝几口感受一下更多的反应。
前面长的几株草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最多就是那车前草入口很涩,涩味过去之后,又会带了一些辛辣之感。
可没想到,一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草药才咬下去,就感觉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慢慢的甚至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以及脸的存在,摸上去全部都是麻麻的。
“师……”
呼叫的话还没喊出来,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
一听到动静,肖老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入目的就是嘴唇已经肿起来的商吟琼没有半点形象,很躺在地上。
“呦,徒弟,怎么这么快就吃到毒药了?”
他是从躺椅上下来,两步并作一步来到商吟琼旁边,将早就准备好的解毒药丸塞入了商吟琼口中。
昏昏沉沉的商吟琼只感觉一股清凉,钻入了喉中,下一秒,整个人如同被雪覆盖,冷的直打颤,直接就清醒了。
“师父,你幸灾乐祸的表情可以收一收。”
商吟琼说话的时候察觉到嘴唇有一阵肿痛感。
下一秒就见肖老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了一面铜镜,放在面前。
“啊!!!”
商吟琼直接惊呼了一声,拉过了铜镜,这才确定自己嘴唇已经肿成了厚厚的两片,难怪总觉得说话有些漏风。
“师父!!”
她幽怨的目光投了过去。
肖老赶忙收起笑容,将木盒子上面放着的面纱递了过来,“徒儿大可放心,这只是轻微的肿胀,两天之内必定消除,这几天可以用面纱遮挡一二。”
明明是正常的语气,可商吟琼偏偏听出了这其中的嘲笑意味。
她略显赌气的将面纱拿过,戴在了脸上。
“咳咳。”
肖老清了清嗓子,“这毒药本就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作用,徒儿,可还记得刚才这毒药吃进去之后的第一反应?”
一提起这,商吟琼连忙做起提笔,就在纸上开始记录。
不知过了多久,商吟琼才堪堪放下了笔,“师父,徒儿现在的嘴唇没有半点知觉,这草药恐怕是尝不了了。”
肖老豪迈的一摆手,将布袋子折起来就丢进商吟琼怀中,“回家去慢慢尝,反正就只有这一味毒药,下一次来学医的时候,记得带上你记录的东西就可以。”
说完这话,也不管商吟琼的反应,直接就自顾自的躺上了躺椅,甚至还开心地哼起了小调。
商吟琼:“!?”
试问师父太潇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