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箬璃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母亲是对我好!可是她更在意她的亲生骨肉!我婚事在即……她却只操心着怎么迎南姝回来!当初碧水阁我要了好久,和她说碧水阁宽敞想要搬进去,可母亲就是不给,说要给长姐留着,可现在南姝要回来,她就立刻给了,还让人翻修,还说要开一道门和她的院子……”
姜箬璃话说到这里,立刻打住!
她今天是来让宋书砚把生母嫁妆要回来的,不是来抱怨的!
“到底我不是亲生的!姜家养育我多年,我实是不该要求那么多!”姜箬璃说着抽出帕子擦去眼泪,“可阿砚,你说不认我这个姐姐,只认南姝!我很伤心!姜家都要把南姝认回去了,以后我的亲人就只剩你了,你……真的不认我吗?我们可是一母同胞啊!”
“那就等姜家什么时候把我阿姐认回去再说吧!”宋书砚还是那副平和又温润的模样,“姜姑娘没有其他事了吗?”
“有的……”姜箬璃鼓足了勇气道,“我想着既然姜家要认回南姝,那以后你一个人怎么办?我是你的亲姐姐,我们的母亲已经没了,宋家人又将你除族,我若得替娘照顾你!阿砚……这世上血脉相亲的,也就我们两个人了!”
见宋书砚没什么反应,姜箬璃又说:“娘在天上看着呢!当初娘为了我能活命,把我和南姝调换!如今我平安长大……自然也要照顾你!你放心……日后你入仕,你姐夫,还有整个安远侯府都会成为你的后盾,在朝堂之上为你铺路!还有你日后的婚事,姐姐也会为你留心,定会让你迎娶高门贵女!”
宋书砚笑道:“倒也不必,我这个身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撑不撑得到下一届春闱都是未知数。”
宋书砚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推姜箬璃一把,让姜箬璃现出原形……
好让坐在隔壁雅间,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姜裕行看清楚姜箬璃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姜箬璃听到这话,更害怕要是宋书砚没了,那宋南姝占着她生母的嫁妆,还有那些铺子都成了宋南姝的!
“阿砚,你别说这种丧气话!娘在天有灵听到你这么说会伤心的!”姜箬璃认真望着宋书砚,“有姐姐在!等姐姐成亲,姐姐会让你姐夫请所有御医来照顾你的身子!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
“况且……况且我们母亲不是留下了很多嫁妆吗?当初还是阿砚哥哥帮你讨回来的!我们可以花银子找名医!”
宋书砚转着茶杯的动作一顿,终于还是提到了母亲的嫁妆。
姜箬璃哭着说:“母亲已经没了,留下的只有你我……你得好好活着!姐姐一定会为你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名医!”
宋书砚垂着眸子,漠然开口:“阿姐一直在为我找名医,那位薛神医……”
“她怎么会尽心!”姜箬璃急得站起身来,“她和你又不是亲姐弟!母亲留下那么多嫁妆,她开的那些铺子,哪一个不是用我们母亲留下的嫁妆开的!你若是没了……那她都会收入囊中!她怎么会尽心尽力救你!”
宋书砚抬眼看向姜箬璃:“这些年,阿姐与我一同长大,我们姐弟情深相依为命,就连母亲的嫁妆都是阿姐为我要回来的,况且阿姐为了我的身子费尽心思……”
“你年纪太小,太单纯太好骗了!”姜箬璃越发激动了起来,“当初宋南姝和阿珩哥哥假成亲,仗着世子夫人的身份,要回母亲的嫁妆,那是为了你吗?那是为了她自己!后来母亲的嫁妆不都用来给她开铺子了!我也是个傻的……不知道她竟然是用我们亲生母亲的嫁妆开店,还给了她方子,让她空手套白狼!让她吸我们姐弟的血!”
宋书砚看着演到激动处,哭得越发伤怀的姜箬璃,顺着她的意思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砚!姐姐也是担心你,现在母亲的嫁妆,还有用母亲嫁妆开起来的铺子,全都在宋南姝的掌握之中,她巴不得你有个三长两短,好将我们母亲的嫁妆占为己有!”
姜箬璃装作全心全意为宋书砚着想的模样:“否则,你明明几日前刚病的被人从玉醉楼抬回去,怎么转眼宋南姝就非让你离京!完全不在乎你身体是否能受得住!”
“那你想如何?”宋书砚语声中带了一丝冷意。
可姜箬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注意到宋书砚声音里的寒意。
“你得把母亲的嫁妆都收回来啊!”姜箬璃顺着宋书砚的话说下去,“还有用母亲嫁妆开起来的铺子……那些铺子可都不属于宋南姝,是属于母亲的血脉,属于你和我的啊!你身体现在这个样子……宋南姝肯定是巴不得你立刻死了,好把母亲留下的一切占为己有!”
宋书砚放下茶杯,缓缓靠在座椅靠背上,撩起长袍下摆,双腿交叠,懒懒散散望着姜箬璃:“收回来之后呢?交给你?”
“阿砚,我是你亲姐姐!你要知道……当初宋南姝之所以能把铺子开起来,能赚那么多钱,全都是因为我提供了方子!你看看我们姐弟俩,一个用母亲的嫁妆给人家宋南姝提供银子!一个给人家提供方子!”
姜箬璃哭着摇头:“宋南姝,这是踩着你我姐弟俩,还有我们母亲的骨血赚银子啊!现在……她让你病未愈就离京,分明就是因为身世曝光,她想独占所有的银子和铺子,所以要想办法让你死啊!”
宋书砚唇角勾起:“我把母亲的嫁妆全都收回来交给你,那你呢?不会让我去死,好独占吗?”
“我怎么会这么做!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姜箬璃焦急道。
“今日我来见你一面,从此之后你我再见,便是陌路人!你好好做你的姜家姑娘,我也只是一个……被宋家除族之人而已!”
宋书砚说着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想将姜箬璃逼到更加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