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依旧如此固执,不肯罢休,陆憬深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过去,我一直以为那场意外是我间接造成的,所以我对你内疚不已,心里就想着要尽力去弥补你。
直到你大闹我的婚礼,让我彻底失去了简欣然,我这才回过神来,我不相信这世上总有那么凑巧的事儿发生。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偏偏要选在我婚礼前夕,我才会收到那些匿名的信息,而且你又那般大闹我的婚礼,这一切太蹊跷了。
所以我才让人去仔细查了那些事情,白梦蕊,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场意外是谁做的吗?”
白梦蕊听到这话,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陆憬深,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等着他说出那个答案来,她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憬深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心里明白她显然是不知情的,随后便缓缓开口说道:“你妈把你的两个亲哥哥丢到加拿大的时候,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会遭到报复吧。他们早就想对你下手了,无非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罢了,而且你妈其实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就算你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是他们做的,可在我婚礼前陆续收到那些匿名信息,你真的就一点儿都不知情吗?”
白梦蕊听到这话,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陆憬深对视,她知道自己那些小心思、那些算计,似乎都已经被陆憬深看穿了。
陆憬深见状,一字一句地说道:“所有的匿名信息可都是你妈发的,你们母女俩是商量好要破坏我的婚礼吧。” 他的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就像是把真相直接摆在了白梦蕊的面前。
白梦蕊听到这话,终于不再狡辩了,只是埋头 “呜呜” 地哭了起来,那哭声里满是绝望和悔恨。就在这时,苏子墨寻了过来,他一到这儿,就看到陆憬深站在走廊上,背对着白梦蕊,而白梦蕊呢,已经哭得几乎快晕过去了,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而在病房里的简欣然,她原本只是好奇外面的争吵声是谁,却没想到听到了他们之间这么多复杂又惊人的事情,她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心里乱糟糟的,便赶忙转身,迅速回到病床上躺着,想要让自己先冷静冷静,好好捋一捋刚刚听到的那些内容。
过了许久许久,走廊上变得异常安静,仿佛之前的那场激烈争吵从未发生过一样,静得只剩下医院里那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很久很久以后,陆憬深才缓缓推开病房的门,脚步轻轻地走进房间,来到简欣然的病床边坐下,眼神里满是愧疚与深情,他低声说道:“欣然,过去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余生,我只会好好爱你,只想守在你身边,守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简欣然听到这句话,心里却已经没有了过去听到类似话语时的那种窃喜,此刻有的只是无尽的困惑。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陆憬深的这份深情表白,毕竟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就像一道道伤痕刻在她心里,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抹去。
在简欣然住院的这些日子里,陆憬深拒绝了所有要来探望她的人。
这其中的缘由,还得从张婶的一句随意的劝慰说起。那天,张婶看着简欣然每天都没什么精神,情绪也一直很低落,心里着急又心疼,便随口劝慰了一句:“现在好好养好身体,过段时间再和少爷要个孩子。” 没想到,简欣然听了这话后,就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最痛的那根弦,顿时不受控制地大哭了起来,那眼泪止都止不住,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陆憬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明白,张婶一直以来都是真心真意地把简欣然当成亲女儿一样去照顾的,那句话也纯粹是出于好意,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张婶。
只是从那之后,他心里就多了一丝防备,想着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让其他人随便来探望了。万一有人不小心又提起孩子之类的事,那肯定又会让简欣然伤心难过。
甚至就在昨晚,他的父母终于知道了简欣然住院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
可陆憬深,坚持到简欣然的情绪状态不好需要安静休息为由,硬是没有让他们进病房。
他母亲气得不行,对着陆憬深又是打又是骂的,那场面别提多激烈了。
最后,还是陆盛宏在一旁不停地哄着老婆,劝她先回家,说等简欣然出院了,再去家里看望也不迟,这才好不容易把母亲给劝走了。
眼瞅着快到出院的前一天了,苏甜甜实在是放心不下简欣然,便不管不顾地闯进了病房。一看到简欣然,她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见简欣然气色比起之前稍微好了一点,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许。
陆憬深见苏甜甜来了,很是识趣地去了阳台打电话,想给她们两人留出点空间好好聊聊。见陆憬深不在屋里了,简欣然这才缓缓起身,和苏甜甜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
苏甜甜看着简欣然那瘦得都已经能看出轮廓的下巴,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她说道:“你瘦了好多,心疼死我了。我给你买了燕窝花胶,你可得多吃点,把身体好好补一补。”
简欣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那笑容里还是透着几分虚弱,她轻声说道:“最近确实没什么胃口,等出院了我会吃的,谢谢你,甜甜。”
随后,苏甜甜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又开口说道:“白梦蕊的脚伤得挺重的,她当时穿的高跟鞋太高了,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除了骨头摔伤了之外,韧带还撕裂了,连带着神经都有损伤,听说可能还要做第二次手术。
苏子墨都已经专门飞到德国去请专家了,看样子对她这伤挺上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