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予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会说这话,我是担心你吗?我担心的是闻星好吧。”
她看了看闻星的细胳膊细腿,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骗闻星答应你的,按她这个情况,感觉宁泽楠都能打她两个。”
宁知予觉得这个形容没什么毛病,毕竟之前的宁泽楠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会点儿防身术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就她现在看到的闻星这个样子,百分百打不过宁泽楠。
……?是在说我吗?
闻星抬了抬手,试图证明自己其实有一战之力。
但她看着自己抬不起来的手,沉默震耳欲聋。
果然,她真的很需要锻炼。
月落蘅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想不出要怎么形容才算合适。
不过好在她做好了给闻星加练的准备,就当是锻炼自家孩子了。
宁知予朝来时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道:“行了,我这下真走了,你们也记得早点儿回去。要是宁泽楠真把方时榆搬过来,我可帮不了什么。”
这话倒是真的,虽然方家现在不如从前,但方时榆的手段可是比之前还要狠厉,她不能让宁家因为自己而与方家彻底撕破脸。
虽说因方时榆与宁泽楠之间的纠缠,方家和宁家的关系早就比不上十几年前。但现在好歹也是能维持着明面上的和平的,一旦打破,以她对方时榆的了解,估计没人比他更快对宁家下手。
他是将宁泽楠当做掌心的玩物不错,可他也拿宁泽楠当做宁家的敲门砖。
话说完没多久,宁知予就离开了月落蘅她们的视线,甚至没等闻星恢复力气说一句再见。
闻星靠在月落蘅肩上,仍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落蘅小姐,明天记得对我松一点,我真的会喘不上气的。”
她知道月落蘅一开始或许没想过自己能因为一个负重跑成这个样子,但……哪有那么多的意料之中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那明天十公斤,四公里,怎么样?”月落蘅笑着帮她揉了揉小腿,“这可是给你减轻负担了。”
“但距离拉长了啊,”闻星试图坐起身,但尝试失败,“这也不怎么样好吧。”
她真的很想问,这个负重跑是非跑不可吗?就不能用别的方法代替吗?
“我依旧负重两倍陪你跑完全程。”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闻星看着一点气儿都不喘的那人,很想研究一下她的身体构造。
明明大家都是人,怎么有的人就跟铁打的一样,她就是那个水做的啊……
但她到底是驳回月落蘅的提议,因为她清楚自己确实需要被拉练。之前在王宫被培养的那段时间里,君主没有想过她体力足不足以支撑她上战场,她也就没有多想这些。
可现在有月落蘅对比,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差了很多。
所以虽然觉得有些磨练人的性子,但闻星依旧没有拒绝。
……
时间很快到了征兵的那天,月落蘅独自一人去了征兵处。
她原先问过闻星要不要一起去,但闻星说自己无需通过征兵进军队,她也就没有多问。
闻星当然不会让自己跟她一起去,不然月落蘅与司遥光见面时便会克制许多。
这也是君主要求的,只为放大二人故友相见的感情,促使月落蘅对司遥光的信任增加。
如落亚想看的那般,月落蘅见到司遥光时,有一瞬愣住,虽很快就办完了手续,但她久久不曾离开。
就连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她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司遥光也是惊讶的,他来负责征兵是君主的要求。
在此之前,君主只告诉他,既然负责这里的征兵事宜,只要没有原则性上的问题,都要放过。
他原以为是君主想要塞什么人进来,但直到看见月落蘅,他才明白君主的用意,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坐镇此处。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随行的其他人,大多都是在落蘅离军后来的新人,基本认不得落蘅长什么样子。
就算有几个跟落蘅是同期进军的,也一直碌碌无为,从未见过落蘅。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一旁似乎在等着谁的月落蘅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她是在等自己。
上午的招兵很快就结束了,司遥光随便扯了理由离开。他换下一身军服,穿了套最普通不过的风衣。
当他站在月落蘅身边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咱们有多久没见了?”司遥光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笑容平淡,“三年,还是四年?”
“我也记不清了,估计真的很久了吧。”
“落蘅,你比离开前圆润了些,”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个词不好,“圆润也好,至少这几年你没受什么委屈,过得比在战场上好很多。”
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示意他也可以坐下:“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一样。”
可月落蘅不觉得这样很好,她渴望回到战场上,因为那是她最快爬上去的手段,也是她最光明正大的手段。
“所以……?”司遥光挑了挑眉,没再说下去。
“我要回到战场上了,司长官。”
“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联系时,就说过这个想法。”
“当然,我想回去,总不能不告诉你这个老朋友的。”
司遥光顺势想到死在战场上的那些人,表情变得严肃:“他们都死了。”
“我知道,听宁家小姐提过两句。”
“落蘅,帝都的枫叶原来这般红吗?”
月落蘅抬头看向街道两侧的枫叶,与她上次用心的已有很大不同。
它们火红的样子,就像沾染了谁的鲜血般,刺痛着人心。
“是啊,一直都是这般艳,”月落蘅轻嗤,“看着便让人心烦。”
“你还记得我之前拿给你看的那片枫叶吗?现在看来,还是我天真了,”那人叹气,“它哪比得上帝都这里,这儿,才是圣落帝国最暗流涌动的地方。”
“明知道是如此,但你我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