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沉的黄昏中,天边的夕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苏念安与崔青梧并肩走在破败的小巷里,耳边是微风轻拂过枯叶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崔青梧突然停下脚步,紧盯着苏念安手中的一颗硬糖,眉头微皱。
'嗯?你这糖……'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试图抓住某段久远的记忆,'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念安没有作声,将糖递到他面前。他略显迟疑地接过,细细打量着那颗硬糖。
'这是……'崔青梧眼神变得有些恍惚,透出几分亲切,'硬糖?你也喜欢吃这个?'
我不答,将糖塞进嘴里,淡淡地说:'我以前的朋友喜欢。'
崔青梧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哦?你的朋友……也是个爱吃硬糖的人吗?'
苏念安依旧不作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去。脚下的石板路在黄昏的余晖下泛着冷冷的光,他跟上苏念安的步伐,手中把玩着那颗硬糖。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只是……这糖确实有些特别。'他轻声说道,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苏念安将手中的糖纸随意地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崔青梧见状,也学着我的样子,将手中的糖纸扔进垃圾桶。
'你这习惯倒是不错,不过,这硬糖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苏念安停下脚步,淡淡地说,'是师父送的。'
崔青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苏念安,'师父?你说的师父,莫不是……'
我转头看向他,不言不语。
'难道……你的师父与我认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期待某个答案。
苏念安淡淡地笑了笑,'自己的爷爷都不记得。'
'你师父是我的……爷爷?'崔青梧一脸震惊地看着苏念安,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不对,我爷爷早就……'
苏念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街上的灯火渐次亮起,映照出他脸上的复杂神情。
'难道……是我记错了?'他挠了挠头,疑惑地回想着,'本官对爷爷的印象并不深,只依稀记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苏念安依旧没有回答,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崔青梧快步跟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等等,我还有话想问。你师父他……还健在吗?'
苏念安停下脚步,低声说道,'他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只留下一罐糖。'
崔青梧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硬糖罐,陷入沉思,'看来,这糖真是有些特别……'
苏念安继续向前走去,身后传来他的话语,'他说他的孙子很优秀,就是太果断了。'
崔青梧抬头看向苏念安,嘴角微微上扬,'果决?或许吧,我做事,向来不会拖泥带水。'
苏念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你从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崔青梧轻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机会?我掌管生死轮回,自是公事公办,何来不给机会之说?'
苏念安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身后的风声掠过耳畔,仿佛带走了所有的喧嚣,只剩下夜色的宁静。
崔青梧跟在苏念安身后,语气中带着丝丝疑惑,'怎么?生气了?本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苏念安转身看向他,面色平静,'他常说,万物皆有灵性,不可轻易否定他人,轻易打入地狱,相当于直接否决他所做的良事。'
崔青梧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苏念安的话,沉默片刻后,抬头看向苏念安,'但有些事,并非如此简单。'
苏念安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并非如此,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只不过有的平,有的歪了……胜者确实有书写正义的权力,但我信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自在人心……'崔青梧喃喃自语,似乎在思考着苏念安的话,片刻后,眼神变得坚定,'但这公道,亦需有人来维护。'
苏念安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夜色中苏念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边的灯火里。
崔青梧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生死簿,心中若有所思。本以为这段对话不过是平常的日常,却没想到揭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夜色渐浓,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崔青梧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夜空,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这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