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在北国已待四月有余,肚子如吹气球般迅速膨胀。
怀胎期间,她食欲极佳,毫无孕吐之苦。能
吃能喝能睡,令王公大臣的家眷们惊诧不已,同时心生艳羡。
那些身怀六甲的贵妇们纷纷前来请教,她皆以体质佳为托词敷衍过去。
老皇帝对她的关注甚于夜君逸,时常传唤她入宫对弈。
精神亦如枯木逢春,渐有起色,加之桑晚常劝他锻炼,如此下去,再活数年应不成问题。
夜君风体内之毒也被她化解。
然她乃睚眦必报之人,并未告知他已完全解毒,反而谎称仅剩一年寿命。
他却心满意足,与夜君逸终日相伴,共商国事。对
她的态度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凡有珍馐美味,必先念及她。
甚至亲自动手,为尚未出世的孩子制作木质玩具。
这日,夜君逸与夜君风在御书房商议政事,桑晚携点心前往,恰巧听到二人欲攻打南国的消息。
两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
“皇弟,南国如今势微,正是我们一举拿下的好时机。”夜君风言道。
夜君逸反驳道:“嫣嫣乃南国公主,若她知晓我攻打她的国家,定然不悦。”
“嫣嫣如今已是北国的四皇子妃,与南国再无瓜葛。”夜君风厉声道。
“这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不可……”
他话音未落,只见房门被猛地推开,桑晚大步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坚定地落在夜君逸身上,口中说道:“南国要打,我给你的鹰符此刻便能派上用场了。”
夜君风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迟疑地问道:“四弟妹,你所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桑晚的声音铿锵有力,“不仅要打,我还要与你们一同前去。我必须去营救父皇!”
桑晚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夜君逸皱起眉头,表示反对,劝解道:“嫣嫣,如今你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劳累奔波啊。”
桑晚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直视着夜君逸的眼睛,反问道:“你难道会让我受累吗?”
夜君逸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不会,就算累坏了我自己,绝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辛苦。”
听到这句话,桑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父皇若是得知我怀有身孕,必定会欣喜若狂,说不定连病都会不治而愈。
就像当初你的父皇得知喜讯时一样。父皇对我如此疼爱有加,身为儿女,眼看着他身陷困境、饱受苦难,我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呢?”
她声音略微低沉,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夜君逸看着眼前娇俏可爱的人儿,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柔声道:“好嫣嫣,我带你去,不哭。”
说罢,他轻轻地在桑晚那如樱桃般粉嫩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桑晚觉得脸上像是着火一般滚烫,羞涩之情溢于言表,连忙将夜君逸推开,娇嗔道:“大皇兄尚且在此,你怎可如此不知羞耻?”
夜君风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嘴角微微抽搐,不好多说什么。
眼见着夜君逸与桑晚这般恩爱甜蜜,夜君风心中暗自感叹:“也罢,既然他们二人情深意笃,我又何必做那个煞风景之人。”
于是他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笑道:“哈哈,那本皇子便不再叨扰二位了,先行一步。”
他转身急匆匆地离去,仿佛再多待一刻都会惹他这个爱妻如命的四皇弟不快。
待走到门边时,夜君风仍能隐约听见屋内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以及两人嬉笑打闹的声响。
他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四弟妹当真是个奇女子,自从她嫁给四皇弟,皇兄的病情日渐好转。
我身上的其毒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经过她一调理,竟也奇迹般有了缓解。
如今,那些原本对我国虎视眈眈的邻邦们,也因忌惮四皇弟回归而不敢轻易冒犯。
不得不说,这位四弟妹可真是北国的一大福星啊!
身旁的一名侍卫凑上前小声嘀咕道:“大皇子所言极是,这南国公主确实给咱们北国带来了许多好运。
若不是有她在,恐怕咱们还得时刻提心吊胆呢!”夜君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
北国即将攻打南国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至各国。
这个震撼性的消息让南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此时此刻,南国的局势令人忧心忡忡。
皇上龙体欠安,病情日益严重,而那位备受期望的五皇子容毅却毫无建树。他终日沉浸于后宫的美女如云和奢华放纵之中,沉湎于酒色与美食之间无法自拔。
曾经有许多忠臣义士挺身而出,试图规劝这位年轻的皇子,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无情的打击。
容毅以各种荒谬的理由将这些进谏的大臣们送上断头台,使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渐渐地,那些珍惜自己性命的大臣们选择了沉默不语,不再冒险劝谏。
他们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求着卧床不起的老皇帝能够尽快康复,重新掌控大局,拯救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
当嘉贵妃听闻这个消息时,她心急如焚,立刻匆匆赶往容毅的寝宫。
进入房间后,她目睹了一幕令她怒不可遏的场景——一群妖艳妩媚的姬妾环绕着容毅,不停地给他罐酒。
而容毅在一声声“皇上!”当中迷失了自我,喝的酩酊大醉!
嘉贵妃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她怒斥道:“全都给本宫滚下去!”
姬妾们惊恐万分,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便头也不回地逃窜离去,生怕稍作停留就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容毅看着眼前慌乱逃窜的美人们,心中一阵烦闷,忍不住抱怨道:“母妃这是要干什么?好好地打断我和美人们的享乐时光,真是扫兴!”
嘉贵妃心急如焚,对着容毅怒斥道:“北国快攻打到过来了,南国危在旦夕,你竟然还有心思跟这些女人风花雪月!还不赶紧出去掌控局势,稳定民心!”
她气得直跺脚,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个不成器的废物,如果不是因为就这么一个独苗,她真想一刀砍死他了事!
容毅却一脸满不在乎,冷笑一声说:“母妃何必如此惊慌失措呢?不就是一个曾经在南国卑微生存的质子,有何可惧?他也就在那里虚张声势、逞强好胜而已!”
他眼神中充满了对夜君逸的轻蔑与鄙夷之情。
嘉贵妃着急地反驳道:“但是本宫听说容嫣那个贱人和夜君逸成亲了,她定会站在夜君逸那边,帮助他一起攻打我们!”
容毅听后依然不以为意,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哼,不过就是一个被南国抛弃的公主罢了,她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呢?再说了,本皇子手中可有鹰符,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他们吗?”
嘉贵妃还是有些担忧,追问道:“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们吗?”
“母妃莫非是在质疑父皇留下的雄厚军力?容毅不耐烦的反问道。
“有你此语,本宫便放心了。”嘉贵妃松了口气,忽而又想起什么,遂道:“本宫接到雪儿的求救信,她如今正在西域受苦,待此事了结,你出兵将她接回南国,可好?”
“此事日后再议,母妃莫要扰我。”
容毅继续躺下睡觉。
嘉贵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悻悻而去。
一个月后。
直至夜君逸兵临城下,破城而入,她才悔恨为何没将容毅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