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南下楼,便看到周丙申正独自坐在客厅沙发,翻阅文件。
观望一圈,他问:“爸,我老婆呢?”
周丙申抬起头,从上到下打量他:“烟烟说有事,先走了,跟你妈吵架了?”
周屹南敷衍“嗯”一声,插个兜就往外走。
周丙申:“屹南,强扭的瓜不甜。”
周屹南步子微滞,轻哂:“什么甜不甜,您倒是买个来给我尝尝。”
“……”
打车到京华苑,温灵烟在家门口看到一辆商务车。
车门刚好打开,佩戴口罩的女人探出头,“灵烟,我们谈谈?”
温灵烟冷眼瞧她:“没这个必要,我想说的话,陆阿姨和你婶婶,应该都跟你说了。”
她转身,目不斜视地抬脚。
楚离歌追下来,拦到她面前:“我觉得,你应该想听听,阿南在国外的三年是怎么过的。”
包包的细链硌得肩膀痛,温灵烟错开目光:“不用,他三年怎么过的,跟我没关系。”
楚离歌勾唇:“也是,三年他跟谁过,都不是跟你过。”
她又上前一步,直视温灵烟:“不过,我很好奇,你明知道他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当他一辈子的妹妹不好吗?”
温灵烟不避不闪:“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当年给我下药,现在又费尽心思污蔑我?”
月光昼白,透过树冠射下来,在两人中间的路面,划开一道惨白的裂痕。
温灵烟不想多说,要越过她,楚离歌却抓住她衣袖。
“你们结婚前,是不是就睡过了?”
温灵烟瞳孔一缩,甩开她,“这不关你的事。”
楚离歌抱臂,堵着不让,“是,但我可以告诉别人,原来妹妹也可以爬哥哥的床。”
楚离歌想起这件事,就感觉本属于自己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四年前,她在周屹南手臂上看到抓痕,在他脖子上看到吻痕,她整个人就像坠入冰窟。
从来不让她亲密接触的竹马,跟其他女人做了。
她以前不是没跟周屹南提过这方面,大概也是互相解决需求的意思,毕竟他一看,就是那种很能干的性感男人。
可是周屹南拒绝了她。
她当时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因为她得不到,别的女人更得不到。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周屹南,最后被那个从小就宠的妹妹睡了。
想到这里,楚离歌就恨得牙痒痒,“你贱不贱?”
温灵烟心口起伏,冷笑:“他姓周,我姓温,就算我们睡过,又怎么样,他现在还是我老公。”
她慢条斯理地捋头发,“倒是你,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上杆子做小三,这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大众知道吗?”
说完,温灵烟就往里走,看都不看她。
楚离歌站在后面,目眦欲裂:“你知道的吧,那段监控视频,是阿南给我的。”
温灵烟停住。
楚离歌轻蔑一笑,“那所酒吧为什么叫蓝妖姬,是因为蓝色妖姬的花语是暗恋。”
“温灵烟,阿南爱的人一直是我。”
“只是我太作,伤透了他,他才用结婚报复我。”
指甲扣进掌心,血流出来,温灵烟回头却笑:“那我把他还你。”
别墅门打开又关上,温灵烟强撑的身子,终于往下倒。
撞到玄关柜,柜上的竹叶青掉下来,砸进她怀里。
拉米跑过来,伸着舌头哈气,用脑袋拱她紧握的拳头,又蹭蹭她湿润的脸颊,耳朵耷拉着,两只眼珠像在说:妈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哭?
温灵烟心口抽疼得厉害,冰凉的地面让她骨头里都冷。
原来蓝妖姬是这个意思。
原来周屹南娶她是利用。
所以,他现在要办婚礼,也是在报复?
拉米叫了一声,温灵烟摸它脖子上的狗链子,用力一扯。
链子断开,脱落在地,“南烟”二字分崩离析。
温灵烟揉把脸,拿起车钥匙和包,拧开门。
保时捷重新从车库里开出,迅猛的速度,掀起一阵剧烈的风。
深夜九点,京市夜生活的开始。
蓝妖姬门口人满人患,鲜活亮丽,激情澎湃。
温灵烟拎着包,一步一步往里走,喧哗与骚动中,她穿过酒肉池林,坐到一个空旷的卡座。
服务员看着这位美得极艳的女人,心脏漏跳一拍,把酒水单子递她。
温灵烟潦草勾完十几瓶烈酒,吩咐:“把你经理叫来,陪我喝。”
服务员扫一眼单子,心里我滴个乖乖刚蹦出来,听见她点名找经理,又是惊得手一抖。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经理不陪酒。”
温灵烟从包里掏出一根皮筋,把头发往后抓,松垮扎起来,露出立体浓颜的五官。
“那你告诉他,周屹南老婆来请他喝酒。”
服务员被她的气场震住,愣愣点头离开。
酒先上来,她撬开酒塞子,往杯子里猛倒,倒了足足二十杯,摆满一整排。
“你说什么,周屹南老婆??!”
经理躺在休息室的身体,蓦地直起来,面部抽动,“找我喝酒??!”
他眼珠子瞪出来:“你确定你没听错???”
老板结婚了???!!!!
服务员挠挠眉毛,小心翼翼的,“是,这位女士比上次来的明星还漂亮,她说找您。”
经理立马站起来,围着桌子转几圈,来回踱步,然后走到镜子前,整理整理头发,问:“我现在应该得体吧?”
服务员看也没看就点头:“不丑。”
“……”
虽然不知真假,经理第一次见老板娘,怎么着,也要维持一个好形象。
他抬手削了服务员小哥一巴子,听小哥连声改口说“帅帅帅”,才风度翩翩往外去。
只是刚走进,恍惚瞟到分为眼熟的脸庞时,经理仿佛晴天霹雳,拔腿就想跑。
“经理,你那小细腿跑折了,蓝妖姬也不用开了。”
卧槽卧槽卧槽,那个大学老师就是老板老婆????
如果不是,她怎么知道蓝妖姬背后老板是周家太子爷???
经理感觉自己小命不保,愁眉苦脸地转身,在她对面坐下,生硬地扯个笑:“稀客,您怎么有空来。”
温灵烟推杯酒给他,“把这些喝掉,不然,我现在就让周屹南,过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