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没理会他的惊讶，自顾自地分析道：
“这个莉莉·沃尔顿丝，背景不简单。”
“嗯，是‘阿努比斯协会’的核心成员之一，那个协会是地球上最古老、也最神秘的几个秘密组织之一，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她突然给你发这种警告……”
“会不会…这次香江的事，就是她们搞的鬼？”
瑶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清楚，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陆渊摇摇头，
“也可能是其他势力在布局，她们想坐山观虎斗，或者……想借我的手去搅局。”
瑶光冷不丁地斜了陆渊一眼，语气带着点酸味儿，
“看来，某人的‘红颜知己’遍布全球啊，连这种级别的警告都能收到。”
“不是！我跟她真就上次拍卖会上见过一次！纯粹是商业往来！”
陆渊赶紧撇清。
“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
瑶光摆摆手，把话题拉回正轨，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进‘梦貘’？虽然理论上你一天能撑九千跳，但这玩意儿对精神力的消耗是指数级增长的，硬要把额度一次性用完，你估计也只能再进去一次就得趴窝。”
九千次的脑域，支持九千次心跳。
陆渊点点头：“我知道。我在想……”
“这样吧，”
瑶光打断他，
“你先缓缓。我进去一次。我也得去香江，正好亲身体验一下你说的那个‘末日景象’到底有多操蛋。”
梦貘构建的世界无法被记录和导出，所有的信息只能依靠进入者的记忆和描述。
瑶光显然不满足于只听陆渊说。
“你？”陆渊有些犹豫，“你的脑域值……”
是的，瑶光只有600，可以撑十分钟。
“放心，我心里有数。”
瑶光拍了拍胸脯，
“我进去主要是观察，不做高强度对抗，应该能撑一会儿。而且，也许我能注意到一些你忽略的细节。”
“……好吧，那你试试。”陆渊最终还是同意了。
瑶光不再废话，走到“梦貘”接入器前，深吸一口气，躺了进去。
“嗤——”
泛着幽蓝冷光的舱盖缓缓闭合，将她包裹其中。
……
短暂的失重感和意识抽离后，瑶光猛地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阳光让她眯了眯眼。
耳边传来的是……鸟叫声？
还有隐约的车流声？
空气里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腐臭味，
只有…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绿树成荫的…公园小径上？
周围是晨练的老人和嬉戏的小孩，远处还能看到高楼大厦的轮廓。
“这里是……？”瑶光彻底懵了。
这他妈跟陆渊描述的那个丧尸围城、人间地狱的香江，完全是两个世界啊！
搞错了？还是说…梦境的入口，变了？
不对！
这里不是香江！
瑶光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没有冰冷的合金舱壁，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更没有陆渊口中那末日般的废墟和嘶吼。
眼前是……一片柔软的、泛着青草香气的草坪？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还有隐约的鸽子咕咕叫。
这…这是她小时候家附近的那个公园！
怎么回事？！
梦貘出错了？
还是……
她的目光被不远处草坪上的景象牢牢吸住了。
一个小女孩，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碎花连衣裙，正坐在草地上，
膝盖上摊着一本厚厚的、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笔记本。
女孩旁边，坐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戴着金边眼镜，正耐心地听着女孩叽叽喳喳地讲解着什么。
男人身后，
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带着笑意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个野餐篮。
那是……爸爸！妈妈！
还有……小时候的自己！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涌上鼻腔。
“阿瑶，”
画面里的父亲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声音温柔得像春风，
“长大了，我们家阿瑶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啊？”
小女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
“我想成为爸爸这样的人！造出好多好多厉害的东西！”
“哦？那可是很辛苦的哦，”
父亲故意逗她，
“要读很多很多书，还要经常熬夜，可能会变成熊猫眼呢。”
“我不怕！”
小女孩挺起小胸脯，一脸认真，
“研究东西最有意思了！”
“妈妈也很厉害呀，”
旁边的母亲笑着插话，
“妈妈也能做很多事情呢。”
“嗯！妈妈也很棒！”
小女孩用力点头，然后又歪着小脑袋补充道，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像爸爸一样，搞那些酷酷的研究！”
一家三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笑声清脆，画面温馨得像一幅泛黄的老照片，
却又如此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瑶光的眼泪，
毫无征兆地就滚落了下来，打湿了脸颊。
多久了…
多久没有再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带着一丝奇异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很美的画面，不是吗？想……永远留在这里吗？”
瑶光浑身一震！
猛地转过身！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站着……另一个“瑶光”！
和她现在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
甚至连眼神里那份复杂的情绪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你……你是谁？！”
瑶光瞬间警惕起来，后退一步，摆出了防御姿态。
那个“瑶光”微微一笑，
笑容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我？我就是你啊。”
“胡说！”
瑶光立刻否定，
“你不是我！你……你是……洛书？！”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
眼前这个“自己”，虽然外表和她无异，但那种感觉……
和外面那个由她和陆渊一手打造的、即便再智能也带着程序感的“洛书”完全不同！
外面的洛书，更像一个能力超凡的工具，一个冰冷的数据库。
而眼前的这个……她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