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小脑放置处』
陶镜杨一睁眼就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里不是形容词,因为是真的凉。
鼻腔里、嗓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薄荷味,那种感觉好像喝了一口六神花露水(劲凉版)。
她是在一个炎热的周一赶课途中晕倒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热的出奇,万里无云,太阳好像一瞬发出爆闪。
直接给正在赶下午第二节课的陶镜杨闪这来了。
陶镜杨躺在木床上,懵比又惊恐的看着床顶上,挂着的米白色纹花帘帐和雕花。
撑着手坐起来,又感受到身下的被褥有着极其细腻丝滑的触感。
【有点像小时候钻的二层立柜。】陶镜杨悄悄想。
这是穿了?这就穿了!?
事已至此,陶镜杨甚至没敢下床,这陌生的一切总感觉危机四伏。
万一是无限流...要是莽撞的随意走动,指不定就得被怪物给撕了...
于是陶镜杨稍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什么「系统播报」。又试着咳嗽了一下,确定自己的「五感俱全」,才稍稍放下心来。
接着在床上来回翻找,试图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帘帐外。
一男子坐在木制圆椅上,身着墨绿银纹大袖衫,内衬收腰暗红柳叶纹。
全束发,左侧刘海微微遮眼,眉长过眼,似女子精致却丝毫不女气。只因眉微微压着眼,平添了一丝戾气。
这人手指摩挲着青蓝纹茶杯,下巴微抬,眼睛阴恻恻下睨着手中的茶杯。
他就这么看着床上这人翻来滚去...滚去翻来...
直到她终于抬眼,看到了帐帘外的李承泽。
在发现帐外有人的那一刻,陶镜杨第一时间就老实了。
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会儿,那是「上到天文地理」,「下到五洋捉鳖」,
都没想出来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
【算了,躺回去吧。】陶镜杨在心里默念,支着的手掌,顺着就划了下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一边思考着,怎么装失忆才能在这里蒙混过关。
李承泽就这么静静的盯着,这好似已经归于平静的陶镜杨,
把这辈子的耐心都要用完了。
毕竟...
这人是眼睁睁的,从李承泽眼前「破空」摔出来的啊!
当时,李承泽正在那啃梨呢,边啃边琢磨:听说那从儋州来的范闲,身份好像不一般,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探探。
还没等他琢磨完,一晃神一大活人突然就扑他脚底下了。
【能说吗,吓了本殿下好大一跳。】
... ...
是真跳了。
谢必安比李承泽的反应快些,直接挡在了李承泽身前,用剑抵着「不明人」的脖颈。
只是这奇装异服之人,一直趴地上不动。由谢必安俯身检查才知,这是晕过去了。
李承泽找人把「不明人」抬屋里后,长舒了一口气,与谢必安说道:“还以为是太子找来刺杀我的呢。
这自己先晕过去的,估计不是刺客。”
一旁,谢必安笑而不语。
不是太子那儿来的,这令李承泽稍稍放下了心。
但他实在摸不清这人的来路,就连这谢必安,他都没有看清这人是怎么出现的。
莫不是什么隐藏的高人?
算了,管她是谁,先交好再说。
于是李承泽找了自己麾下,对经脉损伤颇有些研究的医者。医师来了后,检查一番发现,
就只是中暑。
“中暑?”李承泽不解,但还是好好将人安置在了府上。
现下人已经醒了,但却好似一直在床上寻摸什么。
直到李承泽与这女子隔着帘帐四目相对,而后陶镜杨在僵了几秒后又躺了回去。
李承泽眯眯眼,上半身小幅度后仰,歪着头想了一瞬。
“不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不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想法戛然而止,李承泽出了声:“敢问阁下,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此话一出,僵在床上的人好像更僵了,论说是怎么发现的,那只能说是肉眼可见。
肉体僵了,但陶镜杨的脑子没僵,她正在脑子里回味那句话。
这倒不是陶镜杨「声控颜控」属性大爆发,而是...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电视剧里那二皇子呢?
再略一回忆帘帐外那身形...
像,十分的像,十分之一万的像!
于是,她缓慢着坐起身,掀起帘帐一角。
与椅子上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此刻,李承泽也正瞧着她呢,眼神中还有着被隐藏很好的不耐。
“李承泽生性多疑”“李承泽从不与人一眼如故”。这算是来着了,电视剧咱可是刚看完,剧情也是一个全都了解。
只是现下...李承泽正盯着人看呢。
此时,陶镜杨的大脑正飞速运转:
【实话实说?不行,这必死。
编点假话?也不行,也圆不回来。
就这么着吧,再不说,估计就得给我扔出去喂狗了。】
“你认识我?”陶镜杨抛出个疑问句。是了,有学者研究过,遇到困难时,把问题抛给别人,是保护自己的有效方法。
“不认识。”李承泽歪着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 ...
久久无言,寂静如鸡。
“你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承泽一副关心的样子,与站在其身后的谢必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陶镜杨作头疼状,指尖抵着太阳穴,眼睛却看着李承泽:
“...想不起来...连叫什么都记不得了...
还请问,阁下是谁,这里...又是哪?”
李承泽听此,一个战术后仰,简短的来了句:
“李承泽。”
他身后的谢必安,瞧见了自家殿下微不可察的偏了一下头,便出声道:
“这是当朝二皇子,二殿下。”
“二皇子?”陶镜杨缓慢的重复了一声,面露一丝疑惑,向人点了点头说:“二殿下好。”说完便没了话。
李承泽瞧了半天也没瞧出来什么,索性就起了身:
“那你先歇着,有需要就吱会一声,门口会有守着的人。”
说罢,看了一眼床上那位,趁着自己边说边躺回去的陶镜杨,带着谢必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