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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现在这身装扮,算不算得上是亲子装的一种另类诠释?”

天道宗的昀泽嘴角挂着几分玩味的笑,目光落在苏简言那张手艺拙劣甚至有些搞笑面具上,打趣之意溢于言表。

苏简言静静地立在那里,周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气所包裹,对于昀泽的言语,他并未给予任何直接的回应。

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投射过来的光芒,虽不见丝毫血腥之气,却冷冽得让人心生寒意。

昀泽脚步不由自主地一个踉跄,险些被脚下那具白骨森森的尸体绊倒在地。

就算戴上了苏无罔初次尝试雕刻、略显笨拙与不成样子的木头面具,那股从苏简言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质,也在这荒凉萧瑟的乱葬岗中独树一帜,压迫感更足了喂 。

苏简言与苏无罔,这对父子,在外貌上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的长相都属于那种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清冷孤高的类型。

但苏无罔平日里总是刻意让自己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或是其他表情,以此来柔和那份过于孤高。

毕竟平易近人,才能让他的任务目标更好的放下防备。

但无了表情,与苏简言简直如出一辙。

苏简言清冷得带着一种锋芒,寒冰利刃,直冲云霄。

苏无罔则是冷淡,冷淡得与世隔离,仿佛他随时都会抽身抛下身后所有一切,就这样离开,从此不再回头。

但炼情宗……也正常……

昀泽有时候感叹命运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京都是个繁华至极的地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就连那本应阴森可怖的乱葬岗,

在这繁华的映衬下,也似乎带上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热闹”,尸体这么多,热闹得有些太过分了。

昀泽穿梭在杂草丛生、白骨累累之间,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深厚的修为,很快便在一个不起眼的破土包下找到了自己此次卜算的目标。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衣衫褴褛,面容已无法辨认,但从残留的服饰碎片与身上的伤痕来看,昀泽一眼便认出,这正是陈丁丁的线人,那位曾经在三公主府中担任掌事姑姑的妇人。

她的死状凄惨,显然是遭遇了极大的不幸。

“哎,真是可怜之人啊。”

昀泽轻轻叹息,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惋惜,他在被剥夺了衣物与身份象征的女尸蹲下身来,很是熟练地摸走女士身上的香囊。

“哎,年纪大了,连成为祭品的资格都没有。”

昀泽一边摆动着女尸的头颅,试图从她的面容上寻找更多的线索,一边自言自语道。

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具尸体的状态,似乎并不如他最初所想的那样新鲜。

按卜算时间应该是刚死不久啊?怎么还有尸僵啊?

“难道……被人救走了?”昀泽心中一动,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也是,苏无罔这货最喜欢给人改命,昀泽不禁苦笑起来。

同为立誓者,自己比苏无罔多干了一百年却还没他厉害,技不如人,他惭愧不已。

“什么祭品?”苏简言的声音清冷而简短,难得的主动发问,让昀泽不禁挑了挑眉。

“当然是……外神咯~”

昀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神秘。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似乎很享受看到苏简言那双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瞬间。

“苏长老不也探查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吗?比如,那个让人讳莫如深的‘系统’~”

苏简言闻言,眉宇间微微皱起,显然对“系统”二字有所忌惮。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清理异世之魂,不过是立誓者职责的一部分罢了。”昀泽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我,苏无罔,乃至整个天道宗,一直以来都在与这些来自异界的威胁做斗争,它们企图侵蚀我们的世界。”

“虽然天道老板确实麻烦得很,但没办法,谁让我们借了它的力量呢。”

昀泽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他所说的“天道老板”,自然是指那至高无上的天道,也是限制他们行动的枷锁。

卜修就靠这张嘴吃饭,昀泽很乐意看苏简言难受的表情,冰块脸难受多好看啊,可惜带面具了,他还挺想看有名的冰山掉小珍珠的。

不过,即便如此,昀泽依然觉得很有趣。

毕竟苏无罔从来没哭过,嘻嘻。

看他爹哭,昀泽赢一半啊~

“关于外神祭祀仪式,我并不精于此道。”昀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这次是孟禾负责对接,但师弟啊~”他掐指一算,“应该在蹲号子……恐怕得麻烦苏长老出手相助了~”

说到这里,昀泽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次肃帝的阵仗实在闹得太大,已经超出了天道宗内部能够处理的范围。

不得不请外援咯~

苏简言,又是顿悟过天地法则的修士,还是天道宗的“员工家属”,不用白不用嘛。

……

孟禾服了,什么流水线扒皮!

什么品种的外神需要这种规格啊!

他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剧烈呕吐的韩商鸣,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作为一个正常人,韩商鸣面对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自然是难以接受。

孟禾差点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曾经见识过、甚至参与过类似的黑暗仪式。

那些外神,仿佛天生就喜欢这种血腥与残忍,它们以此为乐,以此为食。

……

孟禾算是仙魔大战的遗孤,周博深在战斗结束后的废城之中发现他时,孟禾正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他在废墟中,独自一人,见着老头子时,他还有些惊慌,他小声地问:“爹娘,今天让老爷爷您来接我下学堂吗?”

周博深望着这个满身尘土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孟禾说:“孩子,跟我走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冰冷的尸体,孟禾不懂什么叫死亡,死亡这个概念还太过遥远和抽象。

他只知道,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陪他玩耍,再也没有爹娘温暖的怀抱。

摘星阁的书籍很多,在那里,孟禾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各种书籍,从古老的经卷到深奥的法典,无一不涉猎。

《死灵法书》、《亡灵书》等禁忌之书,成了他最常翻阅的书籍。这些书中记载的禁忌知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或许难以接受,但对于孟禾来说,却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孟禾对于禁忌知识有着超乎寻常的接受度。

很快,孟禾便在浩瀚的书海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种超越生死、逆转乾坤的禁忌之术。

人体炼成阵,恐怖而禁忌的存在。

昀泽找到孟禾的时候,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照在那片空旷的树林空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火势熊熊,火焰跳跃着,如同地狱之中盛开的恶之花,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扭曲而诡异。

孟禾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一本古朴的书籍,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的脚下,是一个已经点亮的术阵,光芒闪烁,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四周散落着些魔族的尸体,开膛破肚,肢解,场面触目惊心,让昀泽怀疑孟禾一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见到昀泽师兄,孟禾慌乱地抬起手,用衣袖胡乱地抹了一下手上的血迹。

他的脚步在那些魔族尸体间移动,这些尸体,都是他为了进行“等价交换”的祭品,他已经非常精心地料理了它们。

按照五行原理,将魔族的五脏分门别类地放置在法阵上:木对应肝、火对应心、土对应脾、金对应肺、水对应肾。每一个器官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师兄,我做得不对吗?”孟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他低下头,不敢直视昀泽的眼睛。

孩童垂首间,更多的驳杂黑影从身后的术阵里溢出,尸首里它们挤挤挨挨,形态狰狞,嘶叫着、呐喊着、扭曲着,仿佛要挣脱肉体的束缚,冲向这个世界。

昀泽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身形一动,一道凌厉的电光自孟禾身侧闪过,直接将那些黑影全部消灭。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味,那是被电光击中的黑影化为虚无的痕迹。

“那不是真正的复活。”

昀泽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看向孟禾,眼中满是担忧和告诫,“要复活一个人,这点代价可远远不够。”

他笑着摇了摇头,师弟很聪明,聪明得有些过分了。昀泽深知,孟禾绝对不能跟天道接触得太深,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师弟,学习是好事”,昀泽语笑着摸摸小孩的头。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死亡是所有人的归途。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孟禾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

这到底是什么……”

韩商鸣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惊恐。他见过不少残酷的刑罚,甚至扒皮充草、贴面官等残忍手段,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对劲和恐惧。

“传统加维新派祭祀?”孟禾试图给韩商鸣一个解释,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他望着那些被捆住手脚、倒吊在刑架上垂死挣扎的祭品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这些青壮年,他们的生命正在被无情地剥夺,成为这场荒谬祭祀的牺牲品。

头顶切口灌入水银,肉体在水银的侵蚀下扭曲变形挣扎,最终落下一张张完整的皮囊。尖刀剖开肚皮,取其脏腑,折割其肢体。

孟禾靠在栏杆上,看着那些被处理好的祭品一个接一个地被往外拉走,就像拉猪猡一样毫无尊严,像是半成品一样奔赴下一次加工。

断气的被丢舍去,祂只中意活着的新鲜的祭品。

孟禾的心里泛起了嘀咕,“对祭祀这么挑剔,这得多大的外神啊。”

没等孟禾进一步琢磨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仪式,地牢的沉重铁门再次被缓缓推开,一阵阴冷潮湿的气息随之涌入,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来者并非凡人,而是附身在傀儡之上的鬼修,那是一个面容如同纸人般苍白,经火把一照更显得鬼气森森的存在。

那张脸,仿佛是、啊呸、就是从纸扎店里走出来的!,让孟禾只是看一眼,背后就彻底发毛。

孟禾见状,吓得连忙缩到了韩商鸣的身后。他不怕那些血淋淋的尸体,甚至能在黑暗中保持相对的冷静,但面对这种虚无缥缈、天天换躯体的鬼修,烛影幽微,瘆人啊!

都怪老头子!天天讲鬼故事吓他!

说什么再搞禁忌仪式,就会有鬼来找他,那不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嘛!!!

“该处理你们了,修仙者,”,那鬼修的声音在阴冷的地牢中回荡。

“你们的肉身,应当更利于不死身躯的培育与重生。”

孟禾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挪到那团血肉模糊的祭品身上,那人被残忍地吊在牢狱的一角,如同待宰的羔羊,全身血肉模糊,反而给了孟禾一种实在的安全感。

“什么身躯,什么邪祠祭祀!”

韩商鸣的声音在地牢中响起,如同雷鸣一般震耳欲聋。他正义凛然地站在那里,直视着那鬼修,大声斥责道,“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这群妖孽胡作非为!”

鬼修却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纸人身躯红艳艳的脸蛋如同燃烧的火焰,画着的无神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韩商鸣和他身后的孟禾。

鬼修缓缓地打开了地牢的门,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让孟禾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连忙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别……别过来!抓他,他壮!他比我更适合你!”

孟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企图用韩商鸣转移鬼修的注意力,“要不,您别碰我,我自己出来好不好啊!我……我保证不跑!”

孟禾是真的害怕那张纸人脸啊!

只要不碰他,他投降帮忙搞仪式都行啊!!!

苏无罔qAq救命啊!!!!

师兄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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