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口,酒液流淌过食管,蒸腾起一片灼烧感,这股无名火似乎往更深的地方窜动,
江远色蹙起眉头,又很快松开,他意味难明地放下酒杯,
咔嚓一声,玻璃合在托盘上的震颤,身后的服务生更低地垂下脑袋,紧张地抓住托盘,
“感谢您的祝福,”江远色歉意一笑,他晃晃手机,“我朋友第一次来,找不到地方,我去带他过来,失陪。”
那双眼睛险之又险地擦过窗帘的边缘,那里几个人推杯置盏,似乎没人关注这里,
在他终于转身离开时,那个服务生呼出一口气,擦擦头上的冷汗,准备交接下一班,
走出宴会厅时,服务生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
“在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对江家少爷下药,我有几条命陪你们玩?”
“不是下药,只是一味兴奋剂,促进血液循环罢了。再说,真正的引子,在我这,你怕什么?”
“几个数?”
对面伸出五个手,
“五万?”
“五百万。做完我会安排人在门口接应你,接下来想出国,想换个城市生活,由你定,你父母的医疗费用我也全权承担。怎么样?”
“成交。”
离出口愈发近了,正当服务生彻底放松下来,昂首踏步地准备迎接自己的新生活时,一双藏在暗处的手狠狠地攥紧他的喉咙!
“唔,你是谁!”
远远一个人头重脚轻,拖拖拉拉地走上电梯,内壁照出一张晕染着大片红霞的脸,他难耐地压住额角,解下披肩,还是感到热,粗鲁地扯开领口,锁骨处漫出浅浅的粉红,
江远色暴躁地按着电梯,电梯门合上,又缓缓打开。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是熟悉的香气,
这个香气不太对劲,
江远色被困在角落里,分神思索着,热浪一层一层拍打着这具身体,意图融化他,压在电梯壁的手在攥紧后慢慢松懈开,如同摇摇欲坠的神智,
“你还好么?远色,”一只手过来扶他,香味靠得更近了,“你看起来很不好。”
这个味道是哪里的?一切外在的声音离他很远,隔着层薄膜听不清楚,栗色的脑袋低垂着,汗水顺着发红的脸颊落到脖颈,这是唯一的清凉,
“叮咚”江远色分辨出电梯抵达的声音,站起身,直直地往外走,越过面前的人,好似那双手根本不在一般,
“等等,我扶着你吧。”郁澜往前试图捉住江远色的手,衣角从他的手指中划过,“我只是要同你解开误会!”
这一声响亮,江远色听清了,“我们什么误会都不要解开,你给我去死。”被吵得头疼,他也懒得装,这股邪乎的无名火转成怒火,恨不得找人砰砰打两拳。
“…”郁澜呆愣在原地,
那抹红痕荡开在眼尾,像勾人魂魄的妖精,嘲弄的嘴角上扬,对待垃圾一样对待他,
“好爽…”他更往前一步,就被捉住了手腕,几乎要把骨头捏碎的疼痛蔓延开,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