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师不会来到直播现场的。”其实这一点他们也不清楚,不过是先把陈金花安抚下来再说。
“就算大师不来,那个很厉害的女老板肯定会来,反正我是不会再和那个直播有什么关系了。你们逼我也没有用。”
助理火了:“昨天你收第二次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陈金花耍无赖:“是你们自己愿意给的,我凭什么不要?”
助理威胁:“我们签过合同的,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告你的!”
大喜帮腔:“就是啊,这些都是说好了的事情。不好这样随便反悔的。”
“那你去告我们吧,反正我男人已经把现金全部取出来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陈金花主打的就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甚至开始主动用脑袋撞击助力的胸膛,“有本事你就打我呀,来啊!”
“够了!”朱云松忍无可忍,“给她改签,让她走!”既然这个女的已经打定主意耍无赖了,强留她下来也没有用,说不定直播当天还会给他们拖后腿。
陈金花冷哼一声,顺手把桌上的两瓶可乐和一盒t塞进包里,然后又把浴室里面的日用品洗劫一空,才背起打着补丁的双肩包往外走。
饶是再有偶像包袱的朱云松看到这一幕,白眼也都快翻上天了。
大喜阴恻恻地说了一句:“大姐,你现在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帮你找女儿了,你这是已经决定放弃你儿子的命了?”他向来是擅长诛心的,也知道人们最在乎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陈金花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反正...反正做试管的钱已经够了...还能一次性多做几个...比换肾便宜。”随即,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那个在她口中,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儿子,原来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能有更健康的代替品,那他的死活也是不值一提的。
那一刻,饶是大喜和朱云松这类惯常伪装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大喜喃喃道:“玛德,疯子。”
朱云松:“走了就走了吧,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写好了。”大喜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 ipad mini,点开一个文件,然后双手捧着交到了朱云松手里,“这是我写的采访提纲,请朱老师帮我过目一下。”
朱云松点头:“写的还可以,问题都比较辛辣。”
大喜瞬间喜笑颜开。
“记住到时候的重点就是要不断的抛问题给她,让她落入自证陷阱。
人总是这样的,多说多错。只要她到时候说错一句话,那我们就可以推论她前面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不愧是朱老师,说话就是有见地。”大喜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
“当天直播的人里面,你学历是最高的,不过是一个初中文凭和两个老头子,只要你稳稳的把当天的节奏抓在自己手里,我们就稳赢。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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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沫那边也在做“赛前准备”,只不过很明显她们这边的干货多多了。
南省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陆露刚刚进门,她身后的叶三哥贴心地接过皮包,又帮她把最外层的羽绒服脱下来。
这套两室两厅的总统套房特别大,可以同时容纳特别多人。
只见,偌大的客厅里面,三只小狼和江绵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吃麻辣烫。
三只小狼吃的多,时不时还要从江绵的碗里面抢点东西。好在江绵基本上吃素,也就默默地让他们抢。
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恃强凌弱罢了。
客厅的正中间,张沫从酒店的会议室里面借了一块白板过来,上面写满了字,正在给韩潇讲辩论的基本技巧。
韩潇抱着个崭新的笔记本,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脸茫然地听着,看起来还活着,其实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陆露一进门,甚至都没有花时间给房里的人介绍她老公,开门见山说:“来自内部人员的重要信息,韩家那个邻居,叫冯楠的,他不是本地人。30年前因为拐卖人口坐过5年牢,出狱之后才住到韩家旁边的。”
所有人顿时精神一振!
谁说这黑料不行,这黑料太棒了!
三只小狼都高兴得决定再叫一份外卖!
随后,一份文件就递到了张沫手里。张沫果断把手里的马克笔一丢:“太好了,果然贬低对手比提升自己要容易多了。”
“不学辩论了?”学渣韩潇惊喜。
张老师面无表情:“是的,趁着我还没有被你这块朽木气死,现在的策略换成‘猛踹瘸子那条病腿’。你去隔壁房间把刘阿姨叫过来。”
韩潇忙不迭地跑了。
不一会儿,刘阿姨过来了。
张沫知道刘阿姨不识字也不能说话,也没有学过手语,沟通能力约等于没有,所以提前准备了三张纸。
上面分别画了“勾”“叉”和“问号”。
叶三哥看了眼,奇道:“海龟汤[1]?”
张沫这个时候才抽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叶三哥一眼,发现确实没有认错。陆露口中那个单纯敏感脆弱的文艺青年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暴脾气。
一时间,张沫有些感慨:恋爱脑果然是病。看,这不就影响视力了?
不过好在,叶三哥本人貌似也是个恋爱脑,一听到老婆电话里哭了,立刻放下手里所有事情,包了辆专机就过来了。鞍前马后体贴入微地给老婆当起了小助理。
行吧,至少这两人恋爱脑的程度相当棋逢对手。张沫对此表示尊重祝福。
张沫:“对,就是海龟汤。既然你是编剧,也算专业对口,等下帮忙一起问。”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隐私了,能挖出来多少实情就要挖出来多少。
不一会儿,韩潇领着刘阿姨来了。
见房里面这么多人,刘阿姨不免有些紧张。
张沫想了想,掏了一千现金给郎日,让他们三个带着江绵去楼下一边儿玩去。反正他们的智力水平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果然,少了一半人,刘阿姨放松了不少。
张沫让刘阿姨在餐桌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刘阿姨的对面,把三张纸摆到了她的面前,单刀直入——
“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把这两个男人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请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用手指对应的结果就行。
这上面的三个图案分别代表‘是’‘不是’和‘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阿姨紧张地看看韩潇,韩潇握着她的手,诚挚地给予她鼓励。
半晌,刘阿姨点点头。
张沫:“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被冯楠拐过来的?”
勾。
张沫:“你是不是冯楠毒哑的?”
勾。
张沫:“韩潇的妹妹是不是拐来的?”
勾。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韩潇还是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张沫继续问:“韩潇的妈妈是不是拐来的?”
冯楠出狱的日期,正是韩潇出生日期的一年前,让张沫不得不产生联想。
结果:问号。
张沫皱眉,居然是个表示不知道的问号?
想了想,张沫问:“你被拐到这里的时候,韩潇妈妈已经在这里了?”
勾。
“所以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但是,也曾经有过怀疑?”
勾。
有怀疑,那就是没有证据。
张沫在心里一声叹息:“那你自己呢,留下冯楠拐卖你的证据吗?”
刘阿姨的手,颤抖了许久,指向了那个“勾”。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但是张沫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张沫:“这个证据,你现在是否知道在哪里?”
刘阿姨看着她,努力地张嘴,试图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最后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喘息。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布满风霜的手指,无可奈何地指向了“叉”。
所有人:“.........”
反而是张沫,显得很淡定。
“我就知道,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落不到我头上。”她伸出自己的手,安抚地握住刘阿姨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冰冷的手背,“但是阿姨你别担心,我这辈子,专打高端局。他们,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