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埋进男人怀中,放松身子,想用自己的体重震慑他,刚才怕他抱不起来,楚时绷紧身子,应当是轻的,这会儿放松,肯定是重的。
魏衡始终面不改色。
低头瞟他一眼,唇角微扬。
白皙的脖颈上点缀几点红梅,锁骨处有一牙印,这是兴起时,魏衡赏他的标记,刻意放慢些脚步。
眸光扫向众人。
卫士觉今日的殿下格外奇怪,走三步,往四周扫一眼,像是在……
炫耀!
楚时盯着魏衡胸前的盔甲,胸口有些闷。
一太监打扮的人快步走上前:“哎哟,殿下,咱家等你许久,听说您受伤,皇后急坏了,太医等候多时,您……”
目光触及殿下怀中,像是抱着一个人,再一看几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这走路带风,虎虎生威的模样,也不像身上有伤啊。
“济生,让太医去孤屋里候着。”
怔愣的济生忙应声:“哎,殿下放心,太医已经候着。”
楚时轻轻探出头,打量这处宅子。
琼树梨花,海棠潺潺,往前过小桥,一片绿茵。
探过脉后,太医调整了军医的方子,叫人下去煎药,魏衡听着太医将林寺一天两次的药加到了一天三次:“他不爱吃药,可有什么办法?”
他身后的楚时看过来,太医写字的手一顿,有些为难:“殿下,这位公子沉疴已久,已有早衰之像,若不仔细调养,恐怕……”
魏衡回头看向平静的楚时:“那便用药吧,孤要他痊愈,可明白?”
“是,殿下。”
待人都退下,魏衡这才缓缓皱起眉,盯着楚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你早就知道?”
楚时放下才拿起的书,“知道什么?”
“你的身子。”魏衡心口有些堵,怒其平静的态度。
楚时轻轻点头:“听的多了,殿下不必当真,太医怕被怪罪,都是将最坏的结果告知。”
他八岁锋芒毕露,十二岁名传天下,十五岁身染奇毒,收敛一身锋芒,十七岁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同年还政楚帝。
魏衡盯着反过来安慰自己的人,阿寺周身气度不凡,身子康健时,恐怕也是有一番功绩者。
如此坦然的态度,往往经历了许多崩溃的日夜。
先前毒发,也不见他眼中有任何怨怼不甘,仿佛对自己的命运臣服,不抱希望。
“阿寺说的对,孤的人,沾了孤的龙气,日后必然长命百岁。”他将人搂过来,闻着他身上那股桃花香,堪堪压下心头酸涩,偷亲一口香香脖颈。
楚时轻笑出声,额头搭在殿下肩头,声如无价玉石碰撞,空灵沉醉,又似悠扬古曲,娓娓道来。
“好,那就多谢殿下。”
魏衡很喜欢听楚时说话,怀中人说话总是慢慢的,不急不缓,不骄不躁,格外好听。
任旁人如何气急败坏,天崩地裂,始终停顿三息,方才缓缓开口。
车马行时,沐浴是奢侈事儿,如今落了脚,楚时便觉身上难受,推了推身上的魏衡:“殿下,我想沐浴。”
“我们一起?”魏衡搂紧人,语气兴奋。
楚时:“……”
他只是单纯的想泡泡水,一起便不干净了。
“殿下,我累。”
“那正好,孤帮你洗。”
良辰美景奈何天,若不做些什么,岂不荒芜。
……
此处宅子名叫秋风,取自“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后院有一处天然温泉,金堆玉砌的台阶,脚下云雾缭绕,魏衡熟练脱光楚时衣服,望着那莹白的身子,喉咙滚动,眼神幽深。
水雾替他半遮半掩,反倒让人血脉偾张。
楚时拉开半月托盘下的小抽屉,从中拿出皂角,想到什么,眸光一颤,随即若无其事收回手。
魏衡正在脱衣,转头见他看过来,扬起唇:“孤怕你摔倒,帮你洗。”
见托盘下的皂角被他握在手中:“阿寺做甚如此快,便是沐浴罢了,你如此遮掩,孤当如此自处啊?”
楚时沉默拿起皂角往自己身上抹,默认了他的动作。
魏衡一入水,便凑过来,看小美人眸光触及什么,耳朵通红的挪开眼。
魏衡眸光锃亮,神气十足,特意叉着腰,得意炫耀:“如何,阿寺可觉得捡到宝了?这可是个大家伙,没几个人能比呢。”
楚时背过身,不理会这些荤话。
魏衡知晓他这是害羞,忙凑过去亲亲,权当安慰。
“孤小时候,并不爱看书,母后总是很生气,这时若父皇去了母后宫里,定然要被连罪,父皇气不过,便打孤板子。”
“阿寺可知道,那可是脱了裤子打。”魏衡说的煞有其事,眼神就连白皙美人腰间,迟迟不愿撕开。
楚时惊讶,褪去身袍,可谓是极大羞辱。
“孤被打,那几个同僚,伴读,公子便得陪着。”
“与同僚喝酒时,他们都夸孤天赋异禀,不愧为君。”
“孤也曾光明正大的观察过,同龄中的少年,没一个能比得上孤,前年,韦温便被夫人赶了出来,听密影卫说,便是玩意太短,他家夫人觉得不尽兴。”
魏衡言语中带着独属膏粱子弟的骄傲,即使攀比那种事,也并无羞涩。
楚时听的面色通红,在他含蓄内敛的意识中,如此直白表达是不可取的,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什么话都说。
如此便罢,偏偏要讲与他听。
密影卫为皇帝暗卫,是皇帝暗地里培养的势力,专门处理抬不上明面之事,魏衡作为储君,自然有权利培养自己的密影卫。
只是……
魏太子这密影卫用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密影卫除储君,君王外,无人可知,楚时自然不能开口问。
神思间,魏衡笑盈盈凑过来,抓着楚时手臂,接过他手中皂角。
“孤是观察过阿寺的,你很喜欢,很满意,对吗?”虽是问句,却肯定极了。
魏太子极其在意当初被说技术不好的事,是以理论实践了月余,自信他定然是有进步的。
楚时:“……”
轻咬薄唇,脸庞臊红。
背对着魏衡一声不吭,仿佛已经承受不住这等私密之言,他握紧手中水流,肩头轻颤,努力想要忽略他的话。
“所以,阿寺,你得收回那时的话,孤技术很好,器物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