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寻常的第一步,仿佛就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付出不总是有回报的,在和自己的斗争中,我懦弱的自己反而占据上风。
下午吃饭时我没去食堂,而是让杨树帮我带一份,我站在空荡的走廊,林七月从教室出来,背影向我远离。
几分钟后又回到教室,正当我想她为什么不去吃饭时,她拿着一个面包从后门出来,站在我远处,给我做出了解释。
我瞥过头不再去看。
不知道这样过去多久,直到我余光注意到杨树和陈新两人,他们和林七月挥手热情地打了招呼,我眯着眼扭过头去,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好,况且同学之间打招呼这很正常。
“你的饼。”
“谢谢。”
我伸手接过。
杨树和陈新在嬉笑,我像个局外人,可一切却是自己咎由自取。
最后一节自习前的课间,晚风吹的我有些凉飕飕,我缩了缩脖子。
“上厕所不?”杨树问我。
我摇头。
陈新跑了出来,“啥?带我一个。”
我注视着两人渐远的背影,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好像眼睛里进了些沙子,眼角边感到一点湿润。
拿手擦拭,他俩回来没多久便融入了周围,说说笑笑地靠在我旁边。
“咋了,还没好呢?”
陈新笑着说道。
我没忍住,阴阳怪气了句:“哪儿有你好啊?”
陈新脸色错愕片刻,然后反应过来当即高声反驳道:“我可没有啊!”
“你别污蔑我!”他往后退了退,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明白自己似乎小题大做了,想要什么也不说,情绪瞒在心底,但做不到。
“你注意点不行吗?”
陈新张了张嘴,惊愕道:“我真没有!”
“我很有距离感的!”他说的铿锵有力,可在我听来没啥说服力。
“最好是。”我淡漠一句。
“哎不是。”陈新想辩解,“我真没那啥,你别想多了。”
沉默的我没再接话,因为我知道他确实没有,只不过是我自己想太多罢了。
现在有问题的是我。
杨树少见的没有出声讨论话题,在边上安静地站着,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或者说暂时忘了,烦恼并非独属于我的东西,别人也有。
几句话后便出现了我们之间少有的宁静,李阳倒是在后面和冯溪悦玩的很快乐,那魔性的笑声换做平时,我指定得第一个笑出来。
然而现在貌似周遭被人释放了沉默,表情陷入罕见的冷静。
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异样的氛围,几人先后迈脚进入教室。
最后一节杨老的课,因为早上上了新课,自然而然的晚自习用来写作业。
纸笔相互触碰,沙沙作响,我埋头刷着课外练习册,教室外的脚步声一清二楚。
杨老摆弄着放在讲桌上的手机,看那样子感觉像在打传奇。
林七月的表摆在我和她桌子偏左边的位置,我余光几次看去,分针越走越慢,四十分钟我不知道瞄了多少次,只知道最后一次想要去看时被教室里的声音打断。
原来是要下课了...
此刻,我竟然不太希望铃声响起,但又希望它响起,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矛盾。
然而,客观事实不会因为我想怎么样而改变。
“叮铃——”
铃声如约而至,甚至比平时还早了三十秒。
我起身缓步走到门外,微微侧过头的余光看到林七月在我身后,张清没看到在哪儿,估计是在门外等着。
我和林七月的位置是在最后面,毕竟我刚才虽然起身极快,但后面走的那叫一个慢悠,甚至我还在讲台那儿为了多停留会儿,给别人让出了路。
好在制造的巧合没有白费,总算等到了慢吞吞的林七月。
“这个给你。”
我用尽脑子里所有的力气,把手里的那袋坚果给她,我想当时我也是脑子抽了,给个这玩意儿干啥……啊?!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蠢蛋,此刻的情况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比我做的好。
林七月对我的突如其来的行动,显得措手不及。
“啊?”
没等她反应,我即刻又说:“我感觉你可能下午没吃饱,我就这个你要吗?”
反正一袋坚果而已,又不咋,我不要脸的没等她回应,交给她后转身就溜。
“走了!”
我向还在门口寻找我的杨树吼了一声,后者才发现我。
“你刚才人呢?”
杨树穿过人群来到我身边问道。
“噢,拿东西去了。”我如实道。
“哦吼,那咱是要堵住了。”杨树望着楼梯口摩肩接踵的人群,叹气一声。
我回了一句,“我们又不急。”
脚下一步又一步如同龟速般的缓慢前行。
四层楼的楼梯,却足足下了五六分钟,可见晚上放学时的人流量之恐怖。
“吃宵夜不?”杨树邀请道。
“行。”
当即,来到校门外的烧烤摊。
“哎!你们也来吃啊?”
身旁一阵让人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和杨树同时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只要有烧烤摊的地方,就会有冯溪悦。
“昂,你来干啥?”
对于杨树问的这个如此没有营养又如此明显客套的问题,成功的给我逗笑了。
“吃烧烤,你们也来吃吗?”
杨树宛如人机般地点头,和冯溪悦唠起嗑。
趁着他俩聊天的功夫,我拿了几串烤面筋、金针菇还有火腿肠,和杨树的放在一起交给了商家。
“谢谢。”我道,“多少钱?”
老板架在架上烤着,数了数说道:“十一。”
我扫码付了钱,杨树单方面听着冯溪悦滔滔不绝的话语。
直到她拿到自己的烧烤,咬了一大口,嘴角上的油渍和她一脸满足的神情,才堪堪堵住她嘴。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等。”
说着她非常热情的朝我俩挥了挥手,用周围人都听的到的声音道:“煜枫,杨树再见!”
我和杨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勉强应答着,总算是把她送走了。
“她是真社恐。”我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嗯?”杨树疑惑。
“让别人社交恐惧,简称社恐。”我解释着。
杨树肯定的点头,“好正确的解释。”
“她声音大就算了,直接叫名字,很尬啊。”我阐释着自己的感受。
杨树用力的点头,“是啊,每次走路上我都得绕着她走,比见到老宋还痛苦。”
“巧了,我也是。”
我同情的看了杨树一眼,他是真社恐,要是路上被冯溪悦吼上那么一嗓子,不知道他心里得多尴尬,起码我是想象不出来的。
“来,你们的烧烤好了,拿好噢。”
老板热情的把烧烤分别递给我俩。
“谢谢。”我俩说道。
“明儿见。”
“明儿见。”
我和杨树在烧烤摊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