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不要走!”
“妾身愚钝,您若是走了,妾身如何撑得起偌大的黎王府?”
“去问先皇的事情,还是交给妾身来做吧!”
“王爷足智多谋,定能扶持瑾儿,扶摇直上。”
“只求到时候,王爷不要忘了妾身才是。”
黎王急忙拒绝:“不!本王是一家之主,理应为府中所有人遮风挡雨。”
“现在遇到了困难,岂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出去?”
“天下人岂不是会嘲笑本王没有担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爱妃,你好好照顾瑾儿。本王是先皇的亲儿子,本王下去问他,才更有说服力。”
黎王妃原本有些怀疑,王爷忽然对自己态度大变,是否为了让自己赴死,为瑾儿铺路?
但是,听到黎王刚刚这番话,她心里的疑虑,瞬间消散了。
“王爷,妾身自嫁给你,就多次害你颜面尽失。”
“瑾儿会落得如此窘境,也是因为妾身一时冲动,扇了云璃一巴掌。”
“现在,王爷就让妾身为您和瑾儿,做点事情吧!”
“妾身相信,死者为大。”
“妾身以命换来的消息,在文武百官面前,一定比陛下的梦境更有说服力。”
黎王再次紧紧的抱着黎王妃:“爱妃,本王不能没有你。当年在元宵宫宴上,遇到你低眉浅笑的容颜,本王就终身难忘。”
“你若是不在了,让本王怎么活?”
黎王妃靠在黎王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自己在临死之前,可以被王爷紧紧的抱在怀里,听他说一些感人至深的情话。
这样,自己就死而无憾了。
“王爷,您和瑾儿,是妾身生命的全部。为你们做任何事情,妾身都毫无怨言。”
“王爷,我们来生再会!”
话落,黎王妃猛的推开黎王,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黎王眼中的温情迅速消退,取而代之是是一片冷凝。
黎王妃则去了箫怀瑾的院子,询问他肩膀上的伤势。
“母妃,儿子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您别担心。”
黎王妃强忍着心底的疼痛,说道:“瑾儿,云璃是靖安侯府嫡女。”
“靖安侯虽死,余威犹在,朝中许多武将,都把靖安侯奉为神明。”
“你一定不能跟云璃分开,这样才能获得武将的支持。”
“还有,你以后一定要听你父王的话。切莫冲动行事。”
殷殷嘱托了好一会儿,黎王妃抚摸着箫怀瑾的脸,强忍着泪水说道:
“我的瑾儿,文韬武略,将来必成大器。”
箫怀瑾皱了皱眉头:“母妃,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黎王妃转过头:“没什么,就是怕你冲动心事,误了前程。”
“母妃放心,儿子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黎王妃点了点头,她又叮嘱了箫怀瑾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走出屋子的一刹那,黎王妃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悲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滴落。
她捂着嘴,飞快的往自己院子跑去。
见她哭得眼眶通红,胡嬷嬷吓了一跳: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是王爷又惹您生气了吗?”
黎王妃摇了摇头:“嬷嬷,帮我找一块占卜用的兽骨吧!”
胡嬷嬷有些不解:“王妃,这么晚了,你要兽骨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准备吧。”
胡嬷嬷只好照做。
兽骨拿来之后,黎王妃拿出一把匕首,在上面刻着纹路。
她一边刻一边说道:“胡嬷嬷,你再去帮我准备一条白绫和一个空碗。”
见她如此失常,胡嬷嬷很不放心:“王妃,您该不会是要做傻事吧?”
黎王妃刻兽骨的动作不停:“嬷嬷放心,本妃不会有事的。”
自己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之后,黎王妃就让胡嬷嬷回去休息。
胡嬷嬷不放心她,待在门口,透过门缝,不停的朝里面张望。
只见黎王妃把蜡油滴在兽骨上刻好的纹路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撒上兽骨的碎屑。
直到兽骨上看不出任何人为凿刻的痕迹,她才满意的放在一边。
然后拿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液流到碗里。
最后用手指沾着血液,在白绫上写下一行大字。
做完这一切,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早朝时间到了,黎王命人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千年灵芝拿了出来,设法粘在院子里的一棵古树上。
这才放心的去上朝了。
朝堂上,黎王兴奋的说道:“陛下,老臣府里长出一颗巨大的灵芝,此乃祥瑞之兆啊!”
“定是上天有所昭示,恳请陛下入府观赏。”
箫祁渊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轻启薄唇:“那就如皇兄所言。”
天降祥瑞,此乃大吉之兆。
文武百官全都跟在箫祁渊身后,前往黎王府。
果然看到院子里的那棵古树上,长出了一棵巨大的灵芝。
箫祁渊龙颜大悦:“皇兄府邸长出祥瑞,定是上天嘉奖皇兄这段时间的善举。”
“传朕旨意,恢复箫怀瑾黎王世子的封号,另赐黄金千两……”
这段时间,黎王一直奉旨治疗京都受伤和染病的百姓,出钱又出力。在百姓当中,积累了不少好名声。
黎王顿时喜形于色,立马跪在地上谢恩。
辰王顿时心生不悦,那些生病受伤的百姓,本来就是黎王一手造成的。
他救治那些百姓天经地义,居然因此获得封赏,真是不公平!
以前荼毒百姓的官员,陛下在朝堂上就亲手斩杀。
黎王害得百姓们饱受病痛的折磨,陛下这次怎么轻拿轻放了?
辰王看着不远处那道玄色龙袍的身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帝王,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在屋子里的黎王妃,听到箫祁渊的话,顿时喜形于色。
她立马拿出自己刻了半宿的兽骨,放在烧着炭火的盆子,又把自己用血液写了字的白绫,挂在房梁上。
又拿出一条新的白绫,悬挂在旁边,打了一个死结,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脖子,伸进白绫里,最后踢掉脚下的凳子。
院子里的众人,都在观赏着那颗巨大的祥瑞。没有察觉到凳子倒地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黎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道:
“陛下,您好不容易来了老臣的府邸,不如进花厅喝杯茶吧?”
箫祁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好,刚好朕也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