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报——桑南国已退兵,镇国公叛变!”
陆长空听到后,手上的毛笔从手中滑落到桌面上,他瞳孔骤缩,满脸的不可置信,愕然地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人:“什么?!”
那人又重复一遍:“回陛下,镇国公叛变。”
镇国公叛变?怎么可能呢?!
陆长空眼中尽是怒火,咬牙道:“证据呢?”
那人从袖子里拿出几封信,“这是从敌国皇子身上拿的。”
汪松承立刻呈给陆长空,他越看脸色越黑。
上面的内容都是东篱国的近况。
字迹确实是镇国公的,陆长空还是不相信:“字迹可以伪造,就凭几封信也证明不了什么吧?”
“还有人证,是敌国皇子,我们人捕获他审问时,他亲口承认的。”
人证物证都在,想不定罪都难。
陆长空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
镇国公怎么会叛变呢?
“镇国公现在哪?”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侍卫低着头回答:“已经回城。”
“让他在府内待着,如非传召不得踏出半步。”
皇帝话音未落,汪松承进来说道:“陛下,丞相和几位大臣求见。”
他眼皮微跳,丞相走进来时,手上还拿着东西。
“陛下,这是微臣从镇国公府里搜查出来的。”
又是几封信,还有一些金钱上的往来信息。若是刚刚那几封定的只有镇国公的罪,然而这些定的是整个镇国公府的人。
陆长空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那张原本平滑的信纸在他的掌心中扭曲变形,“丞相大人动作挺快的啊,前脚爆出镇国公叛变,后脚你就带着证据过来。”
“此事非同小可,臣得到此事的第一件事就去查询真相,擅自做主还请陛下赎罪。若镇国公叛变,遭殃的可是黎民百姓啊。如今证据在此,臣认为应当把镇国公府的人全部抓起来,进行审问。当所有证据整理完后,杀之,以儆效尤。”
丞相话刚说完,其余大臣都纷纷低头附和。
陆长空激动地直发抖,好容易才将声音压下来:“你们在威胁朕?”
“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敢的很!
陆长空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语气平淡而不失威严:“汪松承,派人去把镇国公府的人全部抓进大牢。”
达到目的的他们,心中非常畅快。
他目光锐利如鹰,透着寒光:“等等,此事不可向外透露,如若发现,别怪朕不客气!”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你们也不想看到百姓为此恐慌吧?”
遣散众人,陆长空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右手捂住脸,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未动。
汪松承站在一旁想开口安慰皇上,可话在喉咙里又咽了下去,闭上了嘴。
良久,他才放下手:“烦死了,我那好父皇,他是走了,说是给朕找了个忠臣,是挺忠的,忠的都要篡位,代朕行大权!”
汪松承掩嘴轻笑出声,陆长空斜眼看汪松承:“汪松承,你在笑话朕?”
“奴才,不敢。”汪松承急忙跪下:“奴才只是想,陛下从长大起,就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还是第一次呢,看来跟小元子待久了,情绪也丰富了。”
听到汪松承提起今朝,沉默半晌,他问道:“小元子呢?他若知道怕是会笑话死自己。”
“小元子?他好像出宫玩了。”
真拿皇宫当自己家了。
汪松承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提起小元子,陛下的心情好了一点。
……
“你说什么?!爹爹叛变!”
听到这话,瑾贵妃大脑倏忽一片空白,怔愣在原地,紧握着桌角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朝露跪在地上,声音沙哑:“是的,他们说在国公府中搜到了镇国公叛变的证据。”
瑾贵妃神情恍惚,眼泪无声地滑落:“这不可能!陛下,对,我要找陛下!”
朝露的内心也不好受,她紧握住瑾贵妃的手,尽可能地安抚着她,“娘娘,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冷静一点。”
瑾贵妃紧闭双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当瑾贵妃缓缓睁开双眼时,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茫与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与坚定。
“本宫要去找陛下。”
话音未落,她疾步走出永安宫。
当花影穿过走廊步入屋内,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娘娘,镇国公已经入狱,瑾贵妃前去求见陛下,一直跪在门口。”
皇后哼笑一声:“通敌叛国,这可不是小罪,有爹爹在,他翻不了身了。”
“陛下那边……”
“不急。”
今朝先后探望了许元霖的家人和许安,买了些小玩意和吃的,又去瞧了眼破院里的那群人。
许淮鹤治理的还不错,病弱之人得到了治疗,破院的那些人大多都有了安排,即使是流民也可以找工作养活自己。
不像上一个,外来人不能找工作,只能靠乞讨为生。
街市之上,熙熙攘攘,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今朝走到一个小摊前,摊位上的商品琳琅满目。玄砚站在今朝的身后,他手上拿着很多小吃,如糖炒栗子,香酥牛肉饼,糖葫芦,糖人。
今朝左手拿着拨浪鼓,右手拿着九连环,询问着玄砚:“把这个送给小十九,这个送给希无,你看如何?”
玄砚言笑晏晏:“可。”
他拿了几个铜板付给小贩,玄砚把这两个收回袋子里,将牛肉饼递给今朝,“再不吃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今朝点首称是,吃完牛肉饼,他的视线随后转向了天空,落日熔金,如诗如画,“该回去了。”
今日,过得也挺舒服的。
霄云殿外,陆长空不愿见任何人,瑾贵妃就跪在门口。
“陛下,家父不可能叛变的,定是有贼人陷害,还请陛下明察!”
汪松承心情也不好受,劝瑾贵妃回去,委婉地告诉她陛下今日谁也不见。
可瑾贵妃听不进去,不知过了多久,刚从国子监散学回来的陆希无,得知此事,跑来跪在瑾贵妃身边,“希无?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来这。”
她劝陆希无离开,陆希无岿然不动:“母妃,我唤你一声母妃,那么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会丢下自己的家人的。”
瑾贵妃欣慰地摸了摸陆希无的头。
秋秋安慰道:“娘娘放心,陛下是好人,他会还镇国公一个公道的。”
等今朝回到霄云殿,天已半沉。
“你们……跪在这里干什么?”
今朝看着四人跪成一排,秋秋在最左边,中间是陆希无和瑾贵妃,最右边是朝露。
门口还有汪松承在唉声叹气。
听到声音瑾贵妃抬起头,眼睛冒光像是找到什么救命稻草,“小元子!”
瑾贵妃眼泪无声地滑落着,她紧紧抓住今朝的手腕,“求求你,帮帮我。”
今朝蹲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汪松承上前,简单说了一下,镇国公通敌叛国。
今朝皱眉,声音平和而严肃:“你们先回去,我晚些过去找你。”
“可……”
今朝从玄砚手中拿出糖人和糖葫芦分别塞到瑾贵妃嘴里和陆希无手中。
“希无,带瑾贵妃回去。”
陆希无很听今朝的话,让朝露他们带着瑾贵妃回去。
“放心。”
今朝声音清冷温柔,如山泉流动,又如空谷幽涧,仿佛羽毛扫落她心间,这两个字就像定海神针,让她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汪松承缓缓道:“还是你厉害,我在一旁劝了很久都没用。”
今朝跟玄砚直接去殿内找陆长空。
汪松承没有阻拦,反正也阻拦不了。
小元子身边的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长相普通,没有辨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