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内,气氛剑拔弩张,天君坐在上位脸色难看,坐在下方的容文煊怒目圆睁,右臂已经空荡荡的,配上他的表情,哪里还有半点风度。
而站在大殿中央的负雪,垂手而立,没有丝毫胆怯。
空荡的大殿内只有负雪的声音,“太子殿下不敬灵主,下其春生醉,还出言辱我灵界,此举天君要如何给我灵界一个解释?”
容文煊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摔向负雪,茶盏瞬间碎得四分五裂,却没有伤到负雪,越发显得他像个疯子。
“你有什么证据?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上来空口白牙就污蔑我天界,天理何在?”
天君眉头紧锁,怒道:“闭嘴。”
容文煊还想说什么,但被天君一凶,只能不满地闭上了嘴。
天君自认他很了解容文煊,所以面对负雪的指控,他不满甚至感觉没有面子。
“负雪尊使,煊儿有一句话说得对,即是事实,也当有证据,方能知谁对谁错。”
负雪动了动唇,还未开口,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要证据?是吗?”
负雪向后看去,是灵栖月和容衍,天君原本还嚣张的气焰瞬间没有了,有些局促地站起身,脸上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灵主大驾光临,请上座。”
灵栖月走过负雪身旁,然后视线与容文煊交汇,那一瞬间容文煊承认,他心慌了。
但是他又在安慰自己,他已经派隐茶处理好了一切,不可能会被灵栖月抓住把柄的。
灵栖月坐下位置,容衍也给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天君,你想要证据是吗?”
天君顿时焉了,讪讪道:“这…毕竟事关太子,九重天的未来……”
灵栖月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天君请看。”
说着,天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眼神微眯,一挥手容文煊整个人被甩至大殿中央,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天君“噌”的一下站起身,面上有些怒气但不敢发作,“灵主…这……”
灵栖月示意他别吵,“嘘。”
下一刻,灵栖月的指尖牵引,紫蓝色的光芒瞬间没入他的眉心,容文煊顿时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灵栖月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找到了。”
声音犹如恶魔低语,疼得容文煊感觉脑子下一刻就要爆炸,只能单手抱着头哀嚎着。
就在灵栖月话音落下的那一个瞬间,紫蓝色的光芒从他眉心飞出,在容文煊的头顶上幻化显现画面。
天君双眼瞪大,衣袖下的手忍不住颤抖,这是传说中的“回溯术”,能够将一个人的记忆显现出来,是灵主独有的术法。
只见画面上的容文煊一脸奸诈,接过那黑衣人手心上的药瓶,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你说这个春生醉真的能让灵栖月委身于我?”
容文煊密谋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殿,大殿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脸色都十分精彩。
容衍的手不自觉成拳,早知道就该杀了他。
尤其是天君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黑衣人带着兜帽,看不清楚神色,只能看得见兜帽下的嘴角勾起,“自然,届时殿下便可尝到灵主的味道。”
容文煊眼里全是满意,“隐茶,重重有赏。”
说着隐茶递给一个锦盒,他高抬下颌,“你要的东西。”
那黑衣人接过,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画面一闪,是他如何将人装作是容衍所做的药膳给灵栖月送过去,紧跟其后是他把灵栖月带走的画面,再后面就是他如何大放厥词调戏灵主,容衍及时赶到,最后停格他右臂被砍伤,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画面。
容文煊已经疼到晕厥过去,躺在地上仿佛一条死去的长虫。
灵栖月视线落在天君脸上,语气平淡,“天君对这个证据,可还满意?”
天君看完只觉得天塌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一直以为的好儿子竟然如此放肆,不仅仅藐视天灵两界的交情和灵界的地位,甚至还把主意打到灵主身上。
他只觉得九重天的脸都被容文煊丢光了。
天君面对灵栖月的问题,长呼出一口气,稳住心神朝灵栖月赔礼,“此事我一定给灵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微默,他又轻声道,还带着一丝哀求,“还望灵主不要将此事说出,看上天灵两界的以往的交情以及如今的联姻上,留给九重天最后一点颜面”
灵栖月站起身,微微颔首,“自然。”
天君见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容文煊,不再掩饰眼中的厌恶。
“来人,传我旨意。”
“太子殿下品行不端,以下犯上,悖逆纲常,德不配位,自今日起,废其太子之位,囚于双冷殿,此后不得踏出一步。”
面对这个决策,灵栖月很满意。
临走之前还不忘恭维了一句,“九重天能有天君如此明君,当真是天界之幸。”
天君闻言神色缓和不少,也恭维上了灵栖月,“灵主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灵界之主,想必将来必有大作为,有灵主,才是三界内外之幸。”
灵栖月扬唇一笑,“如此,就不打扰天君了。”
天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送灵主。”
灵栖月随即下台阶离去,负雪和容衍也紧跟其后纷纷朝天君行礼,跟着灵栖月一道离开了。
废太子的旨意很快就传到遍了仙魔两界,在一弯月牙池边的白衣女子正在抚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行礼道:“太子被废了。”
女子不慌不忙地抚平琴音,抬眸看了那奴仆一眼,女子眉眼精致温柔,娇嫩的红唇仍含着浅浅的笑意,迎着春风抬手理了理飘拂的长发,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心醉的温柔。
来人见状顿时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低下头。
女子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很意外,语气柔和道:“我知道了。”
嗓音如清澈的泉水涓涓细流,婉转而柔和。
来人又行了一礼,匆匆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