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县令赔笑道,“方娘子,你知道的,咱们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钱了啊,这清平县的情况,你都看见了的啊。”
清平县确实清贫得跟它的名字一样,要说清平县有钱,还不如说路边上的那个乞丐有钱。毕竟大县城里的乞丐,或许真的非常有钱。
有些公子哥啥的,随手一个打赏就是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
想了想,方太初又继续说道,“说的也是。”
现在清平县的情况她基本都知道的,可是呢,还有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虽然你要这么说话,但是呢,现在清平县的基本情况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摸清楚了的,要是真的没有钱,那我还来这里干什么呢。”方太初微微冲阮县令露出一个清甜好看的微笑来。
只是那微笑在阮县令看来,那可真的就是格外的吓人了。
“害……”方太初叹了一口气,“想一想还真是有点不值当了。”
她望向梁文韬的方向,默默的擦着眼泪,“我刚带这里来就将街道上的流民全部都解决了,现在街道上还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都是我花了银子。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都是这么花出去的,你且看看,某人啊,都不知道干恩的。”
说着又是潸然泪下。
“谁知道呢,要不是大人出面,都不知道清平县过几天会是个什么样子。”梁文韬跟着附和,“还得是大人在这路才好,要是大人不在这路的话,都还不知道呢,他们这些人就是不知道感恩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得头头是道。
阮县令也的确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要不然方太初他们也不会选择阮县令了。
“行吧行吧,我还有点私房钱。”阮县令叹了一口气,只是听着他们这么说话,又想着自己的确也是承了他们的恩惠的,要不是他们现在那些流民估计都快要将县衙的门槛给踏破了。
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应该做点什么事情都,于是乎还是将自己那点私房钱拿了出来。
足足一千多两银子呢。
“我这点银子根本不够,现在的粮价都不知道涨成什么样子了,那些流民那么多,都还吃不上几天的饭,银子就没有了。”阮县令抹了一把汗水。
准确来说是心酸的汗水,他那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给出去了。
“哎呀。 ”方太初拍了拍阮县令的肩膀,“行了行了,我都全部把银子拿出来了呢,我那辛辛苦苦挣了好久的银子,现在不是说花出去就全部都花出去了吗?”方太初将银子收好了揣在兜里,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夜晚的风,只有阮县令一个人觉得是凉的。
屋顶上,哐当哐当的传出来一声脚步声。
“还真是有本事啊,又让你找到银子了。”温闲抱着剑站在门口。
夜里的寒风吹动着他的头发,额头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罪”字,显得格外的刺眼。
不过他似乎已经不是很在意脸上的这个字了,很是轻松的带着这个字站在方太初的面前,都没有想过在额头上留一点头发将脸上这个字给遮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摆在方太初的面前。
“当然也还是没有你那么有本事了,毕竟平日里吃一块甜糕都得花一百两银子。像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里能吃得起啊。”方太初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他。
“这么久不见,你这家伙看起来变了许多。”方太初说道。
温闲是真的有点变化的,准确来说是变化真的很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一点什么事情。总之,方太初在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变了许多。
温闲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将额头上的头发理了理,深吸一口气说道,“还好。”
确实还好这段时间他不过就是被打了鞭子,挨了点棍棒,或者是用带着倒刺的狼牙棒在身上反复的摩擦罢了。
“他们有命令的,你必须死。”温闲说道。
他很是诚实的将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方太初,见她一点都不害怕,他还有些诧异。
“你要杀了我,当真吗?”方太初挑了挑眉看向他。
要是他会动手杀了她的话,那么她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还能让她在这里说一句话吗?
当初温闲过来追杀她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温闲会动手的,可是现在她却不信了。那时候天放了水,故意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他到底怎么样了。
“谁!”梁文韬听着声音,恰好从旁边走过来。
他还想着问一问方太初到时候他们去买米的事情,他又出去威逼利诱那些大户捐钱,现在他们手上的银子已经是达到一万两了。
一万两银子,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米,就算是现在米价非常的高,但是又
有了这一万两银子,还是能让所有人都吃上很久的饭的。
温闲微微一笑,手上却悄悄的将剑握住了,看向方太初的眼神是温柔的,但是一转头,他脸上的笑容就一点都没有了。那如同寒冰一样的表情,看向梁文韬全是杀意。
既然舍不得杀了方太初,那么杀了一个梁文韬也是能够交差的。
“来杀你的人。”温闲淡淡的笑着,已经将手上的剑拔了出来,剑锋指着梁文韬的方向。
方太初一个转身,迅速挡在梁文韬的面前。
她知道的,温闲不会伤害她,所以现在她挡在梁文韬的面前,他也就不会动手了。
“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梁文韬有点着急。
现在她竟然都会当着他的面,去保护别的男子了吗?
若是之前都还好了,好歹秦淮是跟她成了亲的,现在她保护这个男子又是因为什么呢?他记得以前她跟这个男子的关系还没有到要为了他付出性命的地步吧。
“我赌你不会。”方太初的眼神格外的坚定,一伸手就握住了温闲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