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春虫虫一瞧,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这个银青光禄大夫郁梓盛不就是她前几日在神医堂救下的那个中风的患者吗?这个世界是太小了,还是这个京城太小了?
然而此时那个郁梓盛也看到了她,他抬头吃惊的盯着春虫虫,眼睛一眨不眨。还是内侍大叫一声:“大胆,郁大人怎么几年不上朝,连朝中规矩都忘了吗?你等外臣岂可直视天颜?”
好在他这一提醒,郁梓盛赶紧低下头去。这时云墨也是装模作样的将他扶起来,用关切的语调问:“郁爱卿,身体无恙否?”
郁梓盛赶紧垂下头去,连声称自己无碍了。此时帘子已经挂好了,云墨牵着春虫虫走了过去,在挂着帘子的座位上坐下,他们透过帘子,看着那一群站着的人。
春虫虫心里疑惑,那郁梓盛的心里恐怕更加的疑惑,只是此时云墨在场,他不敢细问。倒是云墨问他怎么躺了几年,突然又好了。
郁梓盛赶紧说是得了贵人帮助,一身顽疾,药到病除,休息了几日,感觉已经无碍,想着他食君之禄,自然要替皇帝分忧,所以才上了表书。
云墨点点头,当即给了他一个礼部侍郎的位置,并且让他酌情赴任。看得出就算是云墨,对于这个郁家,也是很重视的。只不过他并未在此逗留多久。
只是简短的问候了一番,便领着春虫虫走了。只不过他们刚走不久,那郁梓盛便匆匆走到那个老夫人的身边,他再三确认到:“娘,你看清了吗?那姑娘当真是那日救我的人?”
那个老夫人也蹙眉,她轻叹:“不应该呀,那是郡主,而救你的那个姑娘,又和她是那般相似,可是那个神医连日来都没有动静,我们派出去的人就守在神医堂门口呢。”
老夫人又拍了拍郁梓盛的手,安慰到:“你别急,我想倒不如,明日我亲自去拜访那个郡主,我是诰命,她没理由不见我。”
她说完,果真就命人给春虫虫送了帖子,春虫虫回到郡主府,想着自己该把账目理一理了,不然自己的产业有多少自己都不知道,岂不是笑话?
于是她在账房梳理了一番,这不梳理还好,一梳理,还真把她吓了一跳,先说神医堂,他们的铺面已经开到两千多家了,仅仅梁国就有一千二百多家。
夏国也有七八百家,几乎梁夏两国到处都是他们的铺面。而现在神医堂是张方在打理。春虫虫虽然不知道,陈老太医为何要让张方来打理神医堂。
他又不懂医术,可如今看来,那张方除了狡诈一些,坏一些,打理产业真是一把好手。此时的神医堂,只有百来家没有向神医堂纳银子。
每月按时纳银子的有一千九百多家,每月固定的便有十万两银子的进账。当然这里面有的铺面缴纳的多,有的缴纳的少一些。
只不过,对于春虫虫来说,已经是相当满意了。再就是船帮,船帮接了吴涫生丝的生意,那胡老三也是不错的,硬是吞并了好几个小帮派,此时船帮已经缴纳了二十余万两银子,在她的私库了。
还有就是马汤的盐帮,他自打跟随了春虫虫之后,赚取的银两确是最多的,本来春虫虫并没多在意,她想一点点盐,能赚多少呀。
每户人家,一年能吃十几斤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知账面上马汤送到她私库的银子竟然有两百多万两了。她是真不知道马汤的这些钱是怎么赚来的。
最后就是徐大胖,他目前是寒州商会的会长,也承接了临淄王府的一应开支,他的路子比较野,多和官府打交道。只不过最让春虫虫吃惊的,恰好就是这个徐大胖。
他的账面上,写着的数字让春虫虫差点震惊的没缓过来,他一个人送进私库的银两,便是神医堂,船帮,和马汤的盐帮的总数还要多一些。
春虫虫只感觉,现在自己的财富已经多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了,她断然没想到,自己和陈老太医经营几年,竟然能存于这么一大堆银子。
这要是被云墨知道了,那还不要打她的主意呀。不过好在她现在是郡主,有了这身管身在身,很多事要好办的多。就好比这一大笔银子,她也能藏的下去。
她想如果自己只是个小老百姓,恐怕自己早就遭殃了,这一点她还是挺感谢云墨的。她算了一下自己的进账,便又算自己的支出。
现在慈善堂有云墨专项拨款支撑着,她倒是花不了多少银子了。只不过那暗影门也太耗银子了吧,账面上写的清清楚楚,一个月的支出竟然超过了两百万两。
这让春虫虫倒吸一口凉气,她真不知以前陈老太医是怎么一个人支撑起暗影门的运作的。只不过暗影门做的都是要命的买卖,多花些银子,她也能理解。
可是现在一算,也确实多了些吧。春虫虫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看向了账簿,她发现自己最大的开支,反倒不是暗影门。
而是陈老太医以她的名义送出去的银子,这里十万两,那里二十万两,她算了算,林林总总的已经被他送出去一千多万两了。
她一扶额,自己担心多余了,自己的私库是空的,看到进账,看的她热血愤张,可一看出账,妈呀,自己只是个银子的搬运工罢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自己的私库放不下这么多银子,万一走漏了风声怎么办?现在想想着实可笑,哪里还有银子能够剩下呀?她恨不得让手底下的那几个掌柜的赶紧替她挣钱去。
不过她不是张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更别说去催缴银两了,就连京城的神医堂,救了郁梓盛,他家就出了五百两,而春虫虫却一分都没拿。
她心说,自己是不是应该拿点,不然岂不是亏了。春虫虫敲了敲脑门,自说自话,自己还真是掉钱眼里面去了。于是她又计算了一下自己郡主府的收支。
由于她的封地是寒州,寒州的税赋,她还没拿到,手上仅有的便是云墨云云总总赏赐的,云墨其实挺大方,但是一算起来,赏赐的不过三万两银子。
和她账面上动辄几百万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春虫虫托着腮,想着是不是找个冤大头去敲一笔银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