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主治医师走过来,同情的对他说:“翟先生,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凌晨查房的时候,我们发现您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因为遗体有些特殊,已经被送往了太平间。”
翟老先生的病来得快也去得快,白天的时候已经跟常人差不多了,在家属的要求下,他们也撤下了监护仪器。凌晨查房时,护士发现翟老先生被被子蒙得严严实实时,赶紧上前帮他掀开,结果就看到他身上贴满了符纸,双眼圆睁,直愣愣的看着她。
护士惊了一下,再细看,只见翟老先生青灰色的脸上充满了死气,尸斑清晰可见,原来这人早就死了。护士慌忙往外跑,这才看到翟先生也昏倒在地上,幸好还有呼吸,于是连忙叫人来抢救。
医生跟翟源栋说起来他父亲尸身的古怪之处,就是翟老先生的尸体发现时,就已经有了腐败的迹象,压根不像刚死不久的样子。而且就在发现翟老先生去世后的短短十几分钟内,床上的尸身就开始不断往外渗出尸水。
“翟老先生的遗体腐败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只得把他暂时存放在太平间。”那里的温度比较低,能够有效遏制尸体的腐坏。
医生说完,忐忑的看着翟源栋,生怕他追究医院的过错。虽然他们也没法解释翟老先生的情况,但是死者家属大概不会管这些。
谁知道翟源栋并没有追问,只是沉默的点头应下,就开始收拾病房里的东西,“等我通知一下家里人,就来领父亲的遗体。”
翟源礼一家听闻翟老先生的死讯,并不意外,毕竟林大师已经告诉过他们,老爷子实际上早就死了,就是他不甘心这么死去,才闹出这许多事端。只有翟源礼在书房默默坐了半晌,出来时已经一脸平静。
翟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林乐水就准备带着小翠回去了。
不管翟老爷子生前如何,人都已经死了,翟源栋身体不好,翟源礼也得帮着操办亲爹的后事。毕竟生他一场,他最后送他一程也理所应当。
翟源礼心力交瘁,又塞了一个红包过去,“家里乱糟糟的,我就不多留大师了。”
翟夫人准备了一些礼品,让儿子帮着送到林大师的车上。翟思明短短的时间内沉默下来了,大概是成长了不少。
回到家,小翠明显放松了很多,“人类太复杂了,还是咱们家里清净。”
有些心累的林乐水这天没有开门,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才继续打开香火铺的大门做生意。
刚从早市回来的王芸不经意间瞅了一眼,发现香火铺竟然开门了,她赶紧提着一兜子菜进来。不过看着香火铺干干净净的地面,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把菜放在上面。
“我来帮您放吧。”小翠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顾客手里的菜,小心地放在后门旁边的货架下面。
王芸跟小翠道过谢后,坐到林乐水面前,“林大师,你总算回来了。我连着来了两次,铺子都关着门。”
林乐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这几天接了个外地的单子,昨天刚回来。”
不过,她看着女人周身的黑气中隐约透出的一抹红意,“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不定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
王芸没听明白林大师的意思,不过她倒也不急在这两天,“没关系,我也没那么急。”
实际上她很急,她前两天就想离婚了,看她这么坚持,她妈就说让她来香火铺算一下,要是林大师说离婚好,她才能离婚,要是离婚对她和孩子不好,还不如就这样将就过下去。
这两天她每天都来这边看,看到香火铺一直不开心,急得嘴角都起了几个燎泡。还好林大师没有让她久等。
王芸收回思绪,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大师帮我算一下,我到底要不要和我老公离婚。”
“其实我自己是很想离的,就是放心不下孩子。”
说起来王芸和她老公当初也是自由恋爱,谈了三年多才结婚。一开始感情也很好,婚后的生活和之前一样甜蜜。但是有了孩子后,矛盾就慢慢多了。
“我爸妈那边要帮我弟弟带孩子,我公婆说他们也有自己生活,没有一个人帮我带孩子。所以生下我女儿后我只能辞职全职带她,为了补贴家用,我还在网上接了兼职。”
“一开始我老公还体贴我的辛苦,下班后也会赶紧接过孩子让我休息一会儿,会学着做菜,给孩子洗衣服。努力和我一起分担家务。”
“那时候,谁不夸我命好,找了个好老公。”王芸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了,下班后回来得越来越晚,回来后也不管孩子,只知道抱着手机聊天打游戏。”
“生活中也开始挑我的刺,好像我做什么都不对。”
他指责她不关心他,眼里只有孩子,张嘴就是吃喝拉撒,柴米油盐,说她变得越来越庸俗。
嫌弃她做饭做来做去都是那几个菜,吃得他都想吐了。嫌弃她不够温柔体贴,他累了一天不关心他,还一直跟他抱怨孩子怎么不省心;嫌弃她生了孩子就放弃了身材管理,臃肿得像个中年妇女,看着就伤眼;甚至还嫌弃她太高,胖了之后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门板。
看清他眼里的厌恶,王芸心痛难当。她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她也想多做几个菜,但是没那么多时间琢磨菜谱,她每天的时间都分配得满满的;忙了一天她也很累,她也想有人温柔的呵护她,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他的情绪;她也想减肥,可是吃得少了就抱不动孩子,熬不动夜;至于身高,他们认识的时候她就这么高啊......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个身材好,个子娇小,温柔体贴的女人,还做得一手好菜,所以回来后处处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