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子俩,明显是想吃绝户。
莫老板夫妇只有莫云这么一个女儿,生完女儿后,这些年他们也没少想法子,各处求医想再孕育一胎。
但除了闺女,二人却再没能生出个一儿半女。
但好在酒楼生意一直不错,闺女都到了这个年纪,二老也想通了。
到时给闺女招个上门女婿,只要男方好生对她,二人多生几个孩子,让其中一个姓莫,自家也算是有后了。
他们二人打拼这辈子,也就值了。
原本他大哥想将他家老三过继过来,都被二人严词拒绝了。
可这边正在托人寻摸好人家,那边就出了事。
闺女不知何时与酒楼的小掌柜搅合到了一起,还被他媳妇的娘家人给抓了个现行,当场将此事给抖了出来。
让他们想设法压住,都没了机会。
这可将二人给气坏了。
杨淮清直接被人带走,他们将莫云带回去,逼问这俩人是何时开始的。
一问才知,远在杨淮清刚来酒楼做小伙计时,有几次让他去家中送吃食,一来二去二人熟识起来,打那时就有了苗头。
可他们夫妻硬是眼瞎地没能瞧出来。
怪道当时云儿一直夸他,说他堪当酒楼掌柜。
莫老板见杨淮清确实能说会道,还很有眼力见儿,也并未多想,为让闺女开心,便也答应了。
哪曾想,哪曾想却酿成大错。
听说他家中只一个老娘,也已经娶妻,那自家闺女该如何自处?
莫云作为独女,自小被娇养长大,哪里听得了重话?
一听爹娘指责自己,自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晚,杨淮清便鼻青脸肿地来到莫家,说是已经与他那乡下妻子和离,想要求娶莫云。
莫老板两口本就存了气,再看他一穷二白的模样,凭何前来求娶自家宝贝闺女?
就凭他上下嘴唇一碰?
他当这是在做伙计呢,光靠忽悠就成?
莫老板当即便叫人将他撵了出去。
然而,杨淮清却并未放弃,每日都去莫家门外求见。
那段时间,镇上本就传二人闲话传的沸沸扬扬,一见这情形,纷纷围观吃瓜,莫家门口每日都围满了看笑话的人。
莫云则是一直被她爹娘拘在院里,一步不得出,原本对于杨淮清家中那糟糠之妻的娘家人找来,自也是存了怨气的。
他们这一闹,让自己在整个镇上都扬了名。
这么多日也不见他来找自己,只以为他被带回去之后,在那些人的威逼利诱下,与他那妻子又重归于好了。
那她莫云算什么?
那阵子,莫云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和屋内瓷器,可没少遭殃。
后来杨淮清母子被连夜赶出村子,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附近邻居本就对他嗤之以鼻,结果当晚回来时,他还带了个臭气熏天的老妇人。
整条街都受到了他们的毒气攻击。
不等二人回到住处,所过之处的人家都被熏出门外。
看到眼前场景,当即拿了笤帚、棍棒,将二人赶的远远的,果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无法,母子二人只能到河边涮洗涮洗,先去镇子的破庙里暂住。
好在是夏季,不至于流落破庙被冻坏。
但有蚊虫呀!
一晚过去,二人被咬得满身大包,还要忍受破庙里原住民的袭扰。
跟丐帮抢地盘,那些人是真打呀!
杨淮清硬是凭着身上那点银钱打点,在破庙里熬了几日。
他自是没有放弃去莫家求见莫云。
刚抱上的摇钱树,他怎会轻易放手?
何况为了莫云,他都与古清容和离了,他娘身边儿连个照顾的人都没了。
在他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他终于见到了莫云。
莫老板夫妇之所以同意他入门,主要是因为莫云有孕了。
全镇子的人都知晓了二人的丑事,闺女也有了身孕,自然是要给孩子找个爹。
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不可能当这个冤大头。
但杨淮清穷光蛋一个,又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自然是好拿捏。
到时酒楼交给他来打理,实权还是掌握在自家人手中,孩子生下来必须姓莫,只要他答应这些条件,莫家便能接受他。
莫云见他整个人萎靡不振,都瘦脱了相,当即大惊。
心疼地上前拉着他“清哥哥,你这是如何弄得?”
杨淮清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惨样,“云儿,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这么一卖惨,莫云当即消了气。
莫老板板起脸嫌弃道:“你如今这副模样,如何能够配得上我闺女?她自小被我们夫妻娇养长大,锦衣玉食,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拿什么来养她?”
杨淮清自是早就已经想好说辞,“您放心,就算出去扛大包,淮清也定然不会叫云儿吃苦受累。何况,我有当掌柜的经历,到哪个铺子都能找上一份活计做,定然不会饿着我俩。”
说着,深情地看了一眼莫云。
莫云见状,眼眶一红,求救地看向父母,不要再考验他了,他是真的爱自己。
然而莫老板却冷哼一声,“你这一遭将我云儿的名声都败坏完了,你以为你在镇上生意人的眼中还是什么香饽饽不成?还到哪个铺子都能找上一份活计!自命不凡!”
莫夫人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他。
自家的好白菜就硬生生被猪这么拱了,能有好脸色才怪!
杨淮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趟,无论如何他都要赢得莫云的心,否则下次再想见她可就不会如此简单。
但此次莫老板夫妇同意他进门,定然也有松口的意思,这点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莫伯父,事在人为,相信只要我好好做,定然能赢得他人赏识。”
心内却在等着莫老板松口,快开口挽留他呀。
他这点小伎俩,在莫老板这里还真不够看。
再说了,他在自家酒楼做掌柜那些时日,也并未让自家的生意好上多少。
但看向自家闺女那没眼看的便宜模样,还频频朝自己和妻子投来哀求目光,老父亲的心里早已吐血三升。
她咋就能看上这么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