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学校的大食堂热闹非凡,轮流用餐。因午宴剩下好多高档食材,长公主大人吩咐厨师继续烹调给学子们吃,还吩咐煮了几锅白粥,让学子们暖暖胃、解解腻。
大家吃的依旧开心,有的还低声交头接耳,询问中午的红包金额多少?午宴时学子们都没当场拆红包,回宿舍一拆有点意外,里边装有1000元新钞,以为是随机的,不可能每人都发这么多,了解之下才知道一视同仁。他们还掐算着学校这么多人,每人1000元需要多少钱?还有这两餐比五星级还丰盛的宴席,一人都不止吃了1000元的菜,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钟家太有钱了,真是福泽万方……我们都沾光了,祝妹妹也太有福气了,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钟少一见就抓住不放。长公主大人一家都是好人,大慈善家族,都说天佑善人,我们要向他们学习,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做个有心胸的人,希望下辈子也能成为富人……哈哈!
我们晚上没有去大食堂跟学子们一块用餐,钟云霄私下约来劳力、肖班长和李波,我们五个人就在招待所自己家里的待客餐厅吃火锅。他们几个吃得随心所欲,比午宴要轻松融洽得多,晚上没有行酒令,随意品着红酒,谈论着剑术。
劳力忆起师父所授“清风十三式”,剑出如微风拂柳,伤人于无形,一招一式拆解,越品越觉韵味无穷……钟云霄津津乐道,抒发己见,论古今名剑,谈实战巧思,如何借力制敌,还谈及江湖流传的神秘剑谱……肖班长和李波听得入神,眼睛瞪得溜圆,不时点头称快,他们思维碰撞生花,彼此忘却尘世纷扰,满心沉醉于剑道乾坤,希望日后常聚,再续剑缘,畅抒豪情。
大家酒意微醺,我起身说:“你们慢慢品酒长谈,我先回客厅了。”
钟云霄随后说:“祝妹妹下午被我们舞剑吓到了,她不喜欢听我们谈论剑术。也应是渴了,想喝茶。劳力兄台,你先到客厅泡茶给祝妹妹喝,我跟肖班长他们说点事。”
我刚坐下,劳力就到了。我起身准备回房间,劳力说:“林老师不用回避,是云霄让我来泡茶给你喝的。”
“谢谢!”我重新坐回去,看着劳力摆着茶杯,装着茶叶,就等着水开……他抬眼看我,我还是有点不自在。
“林老师应是很熟悉这些动作,也喜欢劳力泡的茶。跟林老师在五星级酒店一起培训那一周,是劳力一生最难忘的日子,多希望能够经常那样泡茶给林老师喝,是劳力最大的愿望。”他提起酒店,我的心便怦怦跳起来。
“不该记住的还是忘了好。”我轻声回应。
“林老师说的好轻巧,那印记要陪伴劳力终生,永远洗不掉的。”
“你胡说什么?”
“林老师要看吗?劳力从不说假话。”说着他解开上衣两个纽扣,拉下衬衫,露出右胸脯洁白丰硕的肌肉,上面有一个女人的小嘴印,用深红色纹出来的,嘴里还含着一朵粉红色的小梅花。
“林老师,还记得这个吧?是那一夜你用力咬我留下的,是一个幸福的印记。”
“住口!”我环顾餐厅那边通道。
“林老师不用紧张,他们听不到的,还隔着这么几间。云霄说要跟肖班长说事,就没那么快过来。”
“你疯了,快把衣服系好。”
“我是疯了。”劳力系好纽扣,烫着茶杯,把第一冲茶泡出来端我跟前:“林老师请喝茶。”我端起茶杯手都在抖。
“请林老师不要紧张,医生说你要保持好心情。劳力也不是故意要让林老师紧张,只是想把事实说出来,让林老师省了总要费心说服我。”他也喝了茶,接着说:“我是真疯了,林老师请听我讲完:当初林老师没有判我死刑,我转念就想一定要记住那一夜,我不喜欢什么一夜情,我对林老师有的是刻骨铭心之爱,那一夜有可能就是劳力的全部。第二天我找来了我的好兄弟,一起去找他的朋友做纹身的师傅,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要记住一个挚爱的女人。师傅说纹身本就是很痛的事情,而且纹上去了就终身都洗不掉的。我说这点痛不算痛,就是要能终生留下的印记。我的朋友也劝我三思而行,说万一追不到了,你往后的爱情永远都不可能幸福,谁愿意睡在一个身上刻着别的女人嘴唇的男人身边?我说没有她就没有爱情和幸福可言……所以就纹上了。
劳力对林老师的爱,在绝命书里写的很详尽,你还留着吗?”
我没回应,心跳砰砰作响。
他又泡了第二冲茶端给我喝:“林老师,对不起,总让你无法放松,往后我尽量少在你面前出现。”
第三冲茶他亲自端到钟云霄那边去:“你们谈完了一起到客厅喝。”肖班长起身要走,钟云霄说:“坐下,还没完。”
“这茶太香了,想多喝几杯嘛。”
“一会让你们喝个够。”劳力内心感激钟云霄,是故意让他跟林老师叙叙旧的。
劳力回来坐下,还是优雅的烫着茶杯,我不知说什么好,他抬眼看我:“林老师,我说过你当你的少夫人,我爱我的林老师,我不会妨碍你。”
我开口了:“你不觉得从头到尾都是错误吗?越错越深。”
他说:“各人的观点不同,错误,有时还能衍生出美好的生活呢。”
“这是什么逻辑?”
“没有我的错误和胆大包天,可能没有林老师跟钟大少爷的相遇,还促成了一段美满姻缘呢。”
“这么说,还得感谢你咯?”
“不敢,万万不敢。”
“你现在又是何苦?为什么要活在望而不得的痛苦里?”
“人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痛苦,也各有各的快乐!请林老师不要担心我。”
“劳力,听话好吗?回去找个心仪的女人组织一个温暖的家,好好过日子,你需要什么帮助,我跟云霄都支持你。”
“心不温暖,哪里有家的温暖?”
“劳力,你想想,成天在外奔波忙碌,饱受人世间的风霜雨雪和颠沛流离,就不想有个避风港?累了可以靠岸休息,有人嘘寒问暖?”
“林老师,众生皆苦,人生短暂。真正值得珍惜,值得用心对待的人寥寥无几。劳力三十有二,第一次遇上一个让人付出生命代价都愿意的人,我是不会让缘分轻易终止的。林老师可以无视劳力的存在,但不要剥夺我爱的权利,我只想把珍惜的人放在心上。”
我忘记劳力是一位剑客,他有他的执着和坚定,或许他能感受到意识在不同维度上的层次之美;能看到在无条件的爱和喜悦之外,有另一个维度的感情演绎。
古人云: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随他吧,或许过一段时间他就自通了。也自然就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
“林老师,喝茶。”劳力又端一杯茶放跟前,看着我:“林老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无妨。”
“你为什么嫁给钟云霄而不是徐经理?”
我心里猛然一颤,还是反问:“钟云霄,不好吗?”
“他很好!”劳力停了一下,又问:“就因为他很好吗?”
“是的。”我只能顺着他。
“徐经理,哪里不好?”
“人家都要结婚了,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结婚?你听谁说的?”劳力有点意外。
“他亲口对我说的。”
打住打住!劳力有点懵了。徐经理怎么可能亲口对林老师说他要结婚呢?他比我还死心塌地,劳力感到问题没那么简单,不能再问下去了,回头再找徐经理。
劳力又把茶泡出来了,肖班长跟李波刚好到来,高兴的直扑向茶几,端起就喝,渴死了,边喝还边唠叨:“钟少今晚好啰嗦,一点事情,讲了这么久,还好有外老打电话找他,我们终于解脱了。”
劳力说:“我重新换一泡,让你喝个满意。”
“谢谢劳兄台。 ”
劳力把茶泡出来,招呼大家喝,也跟肖班长说:“叫你们钟少来喝茶,他应该也渴了。”钟云霄边打电话边走过来,说了最后两句英语就拜拜了。刚坐下,劳力端一杯茶放他面前:“是第一冲,才泡出来的。你的英语这么流利,我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
“钟少从小在国外长大。”李波补充着。
“外老在问关于徐经理的保健品,我上次推荐几款让他去试,他觉得不错,想了解更多,我明天再来跟徐经理联系,下个月可能会订多一些货,他专业,让他自己跟外老介绍。”
“徐经理也讲不了英语呀?”劳力说。
“请个翻译帮忙。”
劳力又把茶泡出来,我起身说:“我喝够了,你们慢慢喝,我先回房了。”
“祝妹妹不能走。”肖班长触电似的大声说。
“怎么了?”我问。
“祝妹妹一回房间,钟少又要下主客令了,我的茶还没喝够。”
钟云霄又想掐肖班长脖子,我脸上嗖嗖热起来,劳力还看着我。女眷正好进来,看客人没走,行礼后直接进洗手间放洗澡水去了。我说:“你们继续喝,就回房间了。”
劳力再泡出一冲起身说:“我们真该告辞了,别影响钟少他们休息。”
客人正要走,女眷说:“禀少爷少夫人,洗澡水放好了。”
钟云霄送他们出去,肖班长还在唠叨:“钟少自从有了祝妹妹,我们什么时候说告辞,他从不挽留。”
“你这小子,不是劳力兄台在这,我早把你们赶走了!等你们娶了老婆就知道。”
“我们绝对不会像钟少这样,分分钟黏着祝妹妹,连茶都不让客人喝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