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子似乎更加委屈,宋瑾其实知道喷子命中率之高,虽然它物种属性慢腾腾,但是发出的攻击很少落空,也就是说喷子并不是真的要攻击自己,那么……
宋瑾摸摸头上别着的那只素银小珠钗:“你想要这个?”
“嗯,嗯嗯。”
绿豆小眼里带着渴望,只是看的不是宋瑾手里的钗子,而是那颗小珠子。
宋瑾指着米粒大小的两个小珠子:“你想要这个?”
这家伙不是喜欢布灵布灵五彩斑斓的东西吗?
喷子翠绿的小龟盖扭来扭去:“嗯~~”
宛转悠扬得像是在撒娇,只是配合着晃来晃去的龟壳,大抵是在否认吧?
珠子,珠子,珠子……
宋瑾拿出那颗从张庶妃手中拿回来的东珠:“难道你是要这个?”
这次喷子表现得非常明显,直接一张嘴将珠子叼在嘴巴里,一甩脑袋“咚”的一声,珠子被丢进它的水栖窝里去,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喷子慢条斯理倒腾着四个小短腿,爬进大瓦缸里下榻了。
“它……它这是何意?”凌霜目瞪口呆瞪着喷子:“喷子这是想要霸占主子的珠子?”
于嬷嬷几人都被凌霜绕口令一样的话说得忍俊不禁,倒是张嬷嬷似乎想到什么:“我从前在靖北候府里伺候过他们府上的老太夫人,她的祖上是出过天师的,老太夫人曾经说过龟祖,墨色龟壳像天那般大,一只脚可以踏碎九州,引天地动荡,幸好它平日里喜欢枕着珠光霞色安眠,一睡便是万年。”
几个小丫头听得悠然神往,轻寒指着大瓦缸里的喷子问:“嬷嬷,您不会说喷子是龟祖吧?人家龟祖是墨色,可喷子它翠绿翠绿,可跟墨色不沾一点边,若它也一睡万年,那等它睡醒了我岂不是已经烂没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只有耐雪微蹙着眉,心疼她家主子那颗东珠。
承徽也太纵着喷子了,好几千两的东珠就那么丢进水里陪着一只王八,恐怕殿下都不敢如此奢靡吧?
也幸亏东珠色泽莹白,若不是亲眼看见喷子将它丢进大瓦缸里,等闲根本发现不了,不然的话不知多少人会起了心思。
其实耐雪若是知晓,珍珠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是长期浸泡在水中会膨胀变质,甚至严重缩短使用寿命时恐怕会疯。
毁掉价值几千两的东珠,只为了让一只乌龟高兴,其行为简直堪比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佳人一笑的周幽王。
其实只有宋瑾自己明白,之所以未曾阻止喷子把那颗东珠浸泡在水里,是因为她知道之前喷子就在装有玉石的池子里泡澡,而喷子跟寻常乌龟的确不同,这是一只会喷火伤人的小法师龟。
而且喷子还非常通人性。
在这样一只小法宠面前,东珠的价值反而弱爆了。
尤其是宋瑾依稀看见喷子在扑进泡着东珠的水里,翠绿的龟壳上有黑白色光芒一闪而逝,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眼花,但是那瞬间喷子脸上居然带着一丝享受的笑容。
宋瑾自从开始拥有诸如力量、敏捷之类的附加数值以后总觉得自己的五感变得越来越敏锐,就在看见喷子那种笑容的时候宋瑾隐约有种感觉,这个小东西带给自己的惊喜恐怕还有很多。
梅香居这边的日子忙碌且祥和,张庶妃的芙蓉阁就是截然不同了。
秋娘子眼神示意丫头们把地上那些碎瓷片收拾下去:“娘娘这几日心绪不佳,你们也别往心里去,若是芙蓉阁的消息传到外头一丁点,后果你们当知晓吧?”
“是是是,奴婢们不敢妄议主子。”
“退下吧。”
秋娘子给张庶妃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递给她:“娘娘消消气,奴婢想着宋承徽必定也不是故意要激怒殿下禁足的,毕竟自打她第二次出府彻夜不归到如今,殿下一次都为曾见过她,承恩侯府可还指望借着宋承徽一飞冲天呢!”
“她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张庶妃手里的茶盏又要掷出去。
“主子,可使不得。”
“那个贱人!不知她张狂个什么劲!珠子我还给她了,红口白牙应承的事她却推三阻四,拿着殿下禁足令当借口,殿下还不准她夜宿外头呢,她不也跑出去两次了,怎么到了我头上,她就那么乖觉听话了?”
宋瑾要是在,一定会问她一句:“你还红口白牙收了我的礼答应帮我遮掩呢,结果不但不办事,还趁机跟独孤世安告黑状,我说啥了吗?”
“主子!”外面金嬷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进来。”
随着张庶妃的话,金嬷嬷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
张庶妃神情立即从暴怒切换到紧张:“谁在外面守着?”
“娘娘放心,东西是荷蕊带进来的,她此刻就守在外头呢。”
自打暂管府里庶务一来张庶妃就把芙蓉阁经营得铁通一般,其中秋娘子、金嬷嬷和大丫头荷蕊更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张庶妃的事情对这三人几乎全无避讳。
拆开信笺,里面有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字条。
张庶妃看过之后将那字条丢进炭盆里,很快青烟袅袅中冒出一条火舌将字条烧成灰烬。
张庶妃沉吟片刻冷冷道:“这是宋氏自己作死,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我诸多麻烦。”
梅香居里的宋瑾并不知晓自己又“被作死”了,依旧按部就班过着自己辛苦且自在的禁足日常。
酱菜铺子已经进入试营业阶段,因着物美价廉,里面又有宋瑾在后世学来的配方,不见得有多惊艳世界,胜在味道新奇,一时间倒也门庭若市。
城西灯笼胡同那边的粥棚也已经搭建完毕,宋瑾调了韶华山庄里一户机灵稳妥的佃户和蔡庄头的大儿子一家负责分发食物。
这几天宋瑾已经陆续收到两百多点积分,随着天气愈发寒冷,每日里等待粥棚施粥的人越来越多,宋瑾在银子哗哗往下掉的同时积分也哗哗往上涨,她的回档次数从两次又涨回四次,但是一万多两的银钱,如今只剩三千多两。
宋瑾觉得这大抵就叫花钱买命吧?
一时间倒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这一日宋瑾即将带领下属们开启《寸功》修习时,于嬷嬷进来禀报:“张庶妃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