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若此做恐怕会不妥。”
周晴雪的侍女小桃在一旁提醒。
周晴雪手里一边碾药,一边回答小桃的话:“有何不妥?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如此陷害我,我就得平白帮她背这个锅?
难道他们如此对我,我就该以德报怨,将一切苦楚往肚子里咽吗?”
小桃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主子冤屈。
“去做吧。”她将东西递给小桃,又给了她一大笔银钱。
小桃应声退下。
意蕴这边正在梳妆,今日小皇孙容暄生辰,既是贤王妃邀请,她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临出门前,她交代绮梦让亲卫去做一件事。
这才与陶溪若一同乘坐马车出门。
到贤王府,贤王妃得知消息,一早就在门口候着。
见到太子妃以及侧妃,她先行了礼,这才单独与太子妃说话。
“殿下,暄儿总念着您,只是父皇在里头抱着他玩,便没随我一同出来。”
意蕴表示理解,与她往贤王府兰园走,今日宴会设在那儿,如今正是热闹时候。
三人走在长廊,一眼便瞧见前方明黄色衣裙的女人。
贤王妃解释:“姜侧妃比您早到些时候,便叫人先带她进去。”
陶溪若多看了一眼,意蕴则微微笑,倒是不大介意。
继续往里走着,又说起养孩子的事情,不一会儿便到了兰园。
意蕴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披着银白色大氅的徐司沉。
他正与贤王说话。
徐司沉面上的表情给意蕴一种,他登于巍峨却处世不惊之感,只是不巧面色微微发白,说话时偶尔伴随两句咳嗽。
旁人都穿春装的时候,徐司沉却还要在其基础上多加一件大氅。
“那是徐大人吧?”贤王妃看她看了许久,便多嘴问了一句。
意蕴回过神,又收回目光。
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风平浪静的开口答:“是,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如今才回到御史府。”
徐大人是太子妃表哥,这件事上京人人知晓。
当时他求情被贬,闹的朝中人尽皆知,如今回来了,又有人说太子妃好福气。
贤王妃本也想说一句,可念到对方母家如此,还是避开这句话。
对她道:“徐大人年少有为,这肚中的小皇孙,可有个好舅舅。”
意蕴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陶溪若在外人面前话很少,只在见到容彻与萧宴时,才舍得拉了拉意蕴衣袖。
她歪头,与容彻对视,萧宴也朝她投去目光。
只是容彻悄悄做了个鬼脸,意蕴莫名觉得好笑,这不一下没忍住,竟笑出声来。
不少人闻声朝她这边看。
徐司沉亦然。
意蕴这才收敛了笑容,心里在嗔怪容彻,怪他让自己丢脸。
容彻意识到自己闯祸,立马拉着萧宴去了别处。
而此时,谢词恩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众目睽睽之下,意蕴心扑通跳个不停,她就害怕谢词恩不分场合的与她说话,于是给他使了两个眼色。
可对方就像是没看见,一步一步,走的果断。
眼看对方与她几步之遥,意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谢词恩才开口:“下官见过太子、太子妃殿下。”
它话毕,众人才对太子、太子妃行礼。
意蕴松了口气。
回头就看到了容启。
二人没什么感情,只是草率打过招呼,便一同去见皇帝了。
他在屋内逗暄儿玩。
见太子携太子妃来,命人将暄儿带出去。
临出门时,暄儿冲意蕴眨眨眼,意蕴也喜欢这个孩子,不过碍于皇帝在,没敢与他挤眉弄眼。
“启儿,听闻前阵子你府内有人将麝香灌入你的香囊中,差点害的太子妃见红?”皇帝问容启。
容启应是。
正要解释怎么一回事。
意蕴却站出来说:“回父皇,这件事的真凶还在查。”
容启看着她,眼中足有十分的不解,明明真凶就是周晴雪,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只是她话已经说出口了,容启总不能反驳,只能也附和她。
皇帝淡淡应了一句。
看向容启,又问他:“苏家女儿进府不日你就给她晋位份,照你这个进度下去,是不是还要晋她当太子妃?”
对于这件事,皇帝十分不悦。
那日宫宴上,那么多人看到太子与苏家女儿厮混,这让皇帝觉得十分丢脸。
若是传出去,世人不都说太子沉溺女色?
到时候还要来怪他这个皇帝教子无方。
“儿臣不敢。”容启战战兢兢的跪下。
他只知道皇帝对他一向严厉,不似对待胞弟容彻那般慈爱。
故而皇帝一发火,他便吓得立马认错。
而他这态度,让皇帝更加恼火。
他的其他儿子,不是贤明有度,就是骁勇善战,或是府门干净,偏偏发妻爱重的这个太子,重色重欲,还昏聩无能。
如今他只是略微发怒,他便吓得跪地。
见状。
意蕴借口身子沉要出去透气,出去了。
她一走,屋内便传来皇帝苛责太子的声音。
“若照这个进度下去,真到皇帝崩逝那日,不知是谁继承江山。”寻春见意蕴沉思,于是也在一旁小声将心里想法说了出去。
意蕴点头。
脑中在想绮梦那件事做的如何。
于是不自觉走到了人少处。
恰逢徐司沉与寒光在此地小坐。
几人遇上。
唯有两双眼对在一处。
“表哥。”还是意蕴先开了口。
徐司沉别开眼,又偏头不断咳嗽。
等了有一会儿,他咳嗽平复后,才对意蕴做出行礼的姿势。
意蕴哪里受得他的礼,立马上前,扶起他的手。
她走的急,一时之间,动了胎气。
妙宁上前给她喝提前煎好,放在水壶里的安胎药。
等喝完后。
徐司沉才开口:“我记得以前,你最不爱喝药了。”
他说了那么句类似叙旧的话。
意蕴心头一颤,又去看他,可他却不让意蕴如意,故意偏过头去,不去看她。
场面一度僵持。
“殿下,该走了。”寻春唤她。
她作为太子妃,该与权臣避嫌,尽管这个人是她的表哥。
意蕴点头,正要走时。
一双手伸到她面前,上头放着一颗油纸包着的糖。
过了那么久,徐司沉像是看清了现实,也记得当初意蕴走时,自己说的誓言。
他立志要做她的刀,那便做好刀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