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燕敏敏和燕西渊,每人手中都拿着肉饼子,都还没开始吃。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且透着满满气愤的声音陡然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正是罗氏。
罗氏母女刚刚瞧见秦氏把肉饼子送给崔氏几人,那心里别提多气愤、多嫉妒了。
她想着,大家好歹都是亲戚,凭什么有好吃的只给崔氏他们,却没她们的份儿。
可就算心里再怎么气愤,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毕竟早在她公公还在世的时候,二叔家就已经和公公没什么往来,二叔和公公向来是水火不容,关系僵得很呢。
罗氏越想越气,忍不住扯着嗓子冲着燕敏敏几人喊道:“有肉饼子,还不快给你们祖母送去呀!有了好吃的,心里就想不到你们祖母了,真是不孝啊!”
“哼,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全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话语里满是尖酸刻薄的意味,在这清晨的驿站里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人听了,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对罗氏的这番做派有些鄙夷。
而崔氏几人听到这话,脸上原本的喜悦之色也瞬间消失了,一脸无奈又气愤地看向罗氏。
罗氏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站着的一个姑娘也跟着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指责的意味说道:“三婶,不管怎么说呀,祖母那可是你婆婆呢,你怎么能这般自私自利呀。”
这说话的姑娘叫燕馨,是罗氏的小女儿。
燕敏敏听了燕馨这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要知道,在没被流放之前,燕馨对她可好了,两人年纪相仿,平日里总是凑在一起玩耍,相处得十分融洽。
燕馨时常会送些东西给她,她也会回赠,可这一来一往间,差别却很明显。
燕馨送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而燕敏敏回赠全是好东西又贵重。
其实,燕馨之所以会和燕敏敏关系那么好,不过是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能从燕敏敏那儿得到更多的好处罢了。
可单纯的燕敏敏却一直以为对方是真心把自己当好姐妹呢,心里对燕馨也是掏心掏肺的。
直到现在,燕馨这番话一出口,就好似扯下了脸上的伪装,彻底露出了真面目。
自从被流放以来,燕馨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对燕敏敏爱搭不理的。
可燕敏敏呢,心里还是念着从前的那份情谊,总是在心里默默地给燕馨找借口。
她想着,肯定是燕馨的二伯母不许她和自己搭话,所以燕馨才不得不这样,并非是她自己不想理会自己呢。
此刻见到燕馨这般做派,燕敏敏气得小脸涨得通红,胸脯一起一伏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燕敏敏大声说道:“哼,就算这肉饼拿去喂狗,都不会给你们吃!什么祖母呀,我可没那样的祖母!”
“打从咱们被流放开始,到现在她可曾管过我们一星半点啊,这会儿倒好,见着有好吃的了,就想让我们送过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燕敏敏又气呼呼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燕馨,眼中满是失望与气愤,继续喊道:“还有你呀,燕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好处,却一个个的都拿祖母当借口,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她要是想吃,那就自己过来拿呀,凭什么冲我们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我可不吃这一套!”
燕馨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说自己才不是那样的人,可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确实是眼馋那肉饼子。
这一路上,但凡母亲拿出银子去换些好吃的,最后能吃到的都是大伯、堂哥们还有祖母,顶多再加上父母和她弟弟,像她和其他堂姐妹们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眼巴巴地咽口水,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罗氏一听燕敏敏这话,那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怒气冲冲地就朝着燕敏敏冲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抢她手里的肉饼。
一直在旁边悠哉悠哉吃着肉饼,像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的沈一棠,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不动声色地捡起一颗石子,手腕轻轻一甩,那石子就如同一道利箭般飞了出去,精准无误地打在了罗氏的小腿上。
“哎哟!”罗氏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朝前摔了出去。
“噗通”一声,罗氏的脸结结实实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那狼狈的模样,让周围不少人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罗氏趴在地上,又是羞又是气,半天都没能缓过劲儿来呢。
燕馨见状,先是一愣,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她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呀。
愣了一瞬后,赶忙跑过去想要扶起罗氏,一边扶一边焦急地喊着:“娘,娘,你没事吧?”
眼里透着担忧,可心里又忍不住埋怨母亲怎么这么冲动,这下可好,出了这么大的丑,只盼着母亲能赶紧站起来,别再继续在众人面前这般难堪了。
被燕馨搀扶的罗氏,此刻满心都是刚才被燕敏敏怼了,又没抢到肉饼还摔了这一跤的憋屈和愤怒,哪有什么好脸色给女儿呀。
她用力地一把将燕馨推开,燕馨没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罗氏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就指着她骂道:“你个没用的赔钱货,站在那儿发什么愣啊!刚才你怎么不知道去抢那肉饼子,还眼睁睁看着别人在那儿耀武扬威的。”
“这下好了,害得老娘摔了这么一跤,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啊,真是白养你了你这个赔钱货!”
罗氏那骂声又尖又利,在这驿站里格外刺耳,燕馨被骂得眼眶泛红,满心的委屈,但却又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