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褚珞从头到尾、里里外外无死角问候了一遍的梅大妞,第二天早早起来,带着梅小豆去了镇子。
褚珞听着姐俩走远没了动静,动了动身子。
身上还是疼,不过红肿消得很快,也不知梅大妞给他怎么捣鼓的,不过他很确定是梅大妞救的他。
那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管子他是切切实实摸到的。
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输入到身体里,让人匪夷所思的紧。
换上自己的衣服,褚珞出了房门。
院里静悄悄的,打开院门迈腿往外走。
对上了梅金山那张略带风霜的脸。
“女婿,怎么不多睡会?咱家就两亩地,不用去太早,庄稼地里有露水,太阳出来咱再去。”
这个女婿找的不孬,进门就知道干活,好窝心!
梅金山心里热乎乎的。
褚珞被梅金山带回了房里,梅金山贴心的关好房门,自己也回了屋里。
褚珞不知道这位这么早,从外面回来干啥去了,只知道他没走成。
闭着眼假寐。
院里恢复安静,想必梅金山睡回笼觉去了。
再次走出房门。
这次他顺着墙根走。
墙角有个柴禾垛,他看到了自己的宝剑静静的躺在地上,还沾着不少木屑。
脸上扭曲了一阵,心疼的拿起剑,慢慢把剑身擦干净。
他们居然用自己的破军砍柴?
这可是随他征战沙场的宝剑,不知道饮了多少敌军将士的血,居然被他们拿来当砍柴刀?
眼里带上猩红,怒火冲天。
身上的肃杀之气慢慢在他周身萦绕。
冷漠的眸子回头看向正屋的方向。
“女婿,怎么起这么早?家里的柴够用,不用再劈了。对了,你想要劈柴,让小豆去三叔家借砍刀来用。这个玩意儿不好用。”
梅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不过,她对这个捡来的便宜女婿很满意,眼里有活是个会过日子的。
褚珞手里的破军被梅娘拿走,在低头,手里多了一个白面馒头。
“还热乎的,赶紧吃。”
梅娘把破军剑扔在柴禾垛上,慈爱的看着褚珞。
褚珞呐呐的说:“它叫破军,是我的剑。”
梅娘点头:“是有点破,委屈你了,等你爹有空让你爹给你做一把新的。”
手里拿着白面馒头,褚珞被梅娘慈爱的送回房里。
直到躺在床上,褚珞也没想明白两个问题。
早上没开火,热馒头哪里来的?
还有,梅金山给他做把新的是什么梗,难道要削根木头刻一把?
这一家子就没一个正常的。
白面馒头的香气丝丝缕缕传进鼻子里,褚珞肚子咕噜噜响了。
前天没给吃东西,昨天喝了一锅稀的不能再稀的粥,他饿了!
大白馒头进嘴,心情也好了许多,因为破军带来的那点不快,好像被治愈。
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褚珞又去了柴禾垛,拿起自己的剑,慢慢的摩挲着。
“女婿,该出发了。”梅金山从身后出现。
褚珞握紧了手里的剑,这家人走路都没声音的,为什么他一个习武之人总能被吓到。
梅金山看了看他手里的剑,一脸嫌弃。
“这剑卷刃了,改天我给你做一把。”
又来了!又来了!
不愧是夫妻,连说的话都一样,口气都不来变得。还有,他的剑为什么卷刃,他心里没数吗。
谁家的剑能拿来劈柴的?也不怕崩着脸!
还做一把,口气真大!
他的破军可是他祖父请铸剑大师,花费九九八十一天日夜锻造出的极品,梅金山能做出个啥。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拿着把桃木剑,站在敌军面前送死的萧瑟画面。
一把锄头出现在面前。
褚珞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皲裂了。
锄头!
锄头!
这要是动起手来可能还不如桃木剑。
“家里就一把锄头,先给你用,拔草我用手就行,走吧女婿。”
我可谢谢你。
他感觉在梅家,自己的智商有所下降,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梅金山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有梅娘给她准备的干粮和水。地离家有点远,中午不准备回来吃饭。
梅家住在山脚下的村边子上,要去地里必须从村里穿过去。一东一西方向相反。
褚珞扛着锄头跟在他身后,梅金山边走边和村里人打招呼。
村民们都稀奇的看着褚珞,“金山,你家来且了?这个后生是谁啊。”
梅金山大声说道:“我女婿!”
“啊?你家大妞不是定的老范家小子吗,你就扯吧!”
梅金山翻了个白眼:“范家小子跟我家大妞定了亲,还能和谢家丫头勾勾搭搭,人品不行,昨儿我就把亲给退了,我闺女才不嫁品行不端的人。”
村民们都沉默了,这话槽点太多,他们不知先吐哪个。
梅金山居然嫌弃范家小子的人品,话说梅家有人品这东西吗。
这么大刺刺的说出范家小子和谢家丫头勾搭在一起的话,你人品就端了?
还有,昨天退亲,今天就把新女婿领出来炫耀,你哪来的脸说人家的。
这些话他们都在心里腹诽,不敢当梅金山的面说,怕挨揍。
再者,范家小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他们也不太爱搭理,所以人们乐的看梅金山抹黑老范家。
褚珞身上的伤虽然没大碍,让他行动自如还差那么点。
眉眼长的精致俊美,腿脚看着有点瘸。村民们纷纷摇头:“可惜了的一张俊脸,居然是个瘸子,梅金山找了个瘸子做女婿。”
一瘸一拐的褚珞扛着锄头,背影相当惨烈,村民们叹息不已。
经过谢家门口时,院门正大开着。院里的情形能看个大概。
谢二正坐在小凳子上拿着茶壶沏茶水。
旁边有个竹子编的简陋摇椅,躺在上面的人正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公子请喝茶,这是我昨天特意去镇子里买回来的好茶叶,掌柜的说是今年的雨前龙井,您尝尝可是那个味。”谢二呲着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乔逸沉拿起茶杯,这茶杯也是谢二昨天买回来的,嘎嘎新。
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微微点头:“是雨前龙井,不过不是今年的新茶,你被掌柜的骗了。”
谢二惊呆了,这人嘴也太刁了,一口茶水下去,就喝的明明白白。
“可恶,他居然敢骗我,明个我就去找他算账去!”谢二看乔逸沉没说话,有点讪讪的。不应该他顺势拦住他。说这个也挺好,不用去了吗。
雨前龙井都是他咬着牙买的,还新茶,那得多少钱?
掌柜的说明前龙井比雨前龙井好,可价格更好。该死的谁能告诉他,都是茶叶,都是沏水喝,为什么价钱差那么多!
他长这么大,也没喝过好茶水,买过好茶叶。手里有几个钱还想着打牙祭呢。
要不是为了这人高兴,他一辈子也不会买茶叶,华而不实,没有吃肉来的过瘾。
乔逸沉小口小口品着茶,忽然看到大门口路过的梅金山和褚珞。
看到褚珞扛着锄头,腾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嘶!”动作有点猛,身上的伤疼的他倒抽一口气。
两人隔空相望,同时瞪大眼睛。
褚珞没想到会这么快看到乔逸沉这个狗东西。
“乔逸沉?”
乔逸沉冷哼,几天不见而已,你就不认得我了,你可真能装。”
褚珞嘴角勾起来:“你包的跟只土狗似的,我差点就不认得。”
乔逸沉……
身上伤太多,胸口,胳膊腿都被包起来,他现在的形象着实不怎么样。
奇怪了,褚珞伤的明明和他不相上下,他怎么没事人一样?救他的人给他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你的伤好了?”不能吧,伤是他砍的,到底有多伤口,他都清楚,可这人神色一派淡然,哪里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褚珞:“我一点轻伤不在话下,不过你看来快死了的样子,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去西天。”
乔逸沉咬了咬牙,“那你就过来受死吧!虽然我有伤在身,弄死你和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女婿,你认识他?”梅金山看向褚珞。
褚珞虎躯一震,忘了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