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嗓门是什么概念?
当阳桥喝退五千曹军可是史实。
放在演义里更不知喝退了多少人。
时迁觉得投降张飞无疑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活命嘛,不丢人。
咱江湖上混的人谁没个低头的时候。
他颤抖着身子看着面前的汉子,难以相信如此一个白净的男子能够发出放出方才的虎狼之声。
“你、你真的是张三爷?”
“废话!”张飞冷哼。
时迁耳膜仍在发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是,小的信了,您就是张三爷。”
“别说没用的。快回答我的问题!”张飞一甩刀,劲风打在时迁脸上。
“小的叫王柳,家住平原城外孙家庄,家里这几日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所以夜半来偷点财物。”虽然害怕,但时迁还试图撒谎。
说自己是老百姓张飞肯定不信,谁家好人大半夜房梁上飞。
要是告诉这杀神我是地贼星...时迁已经不敢想了。
“王柳?”张飞眼珠子一转:“你在房梁上飞,可曾看到些可疑分子?”
“小的所做之事最忌讳拖沓,偷完东西小的就埋头跑,刚刚来到此处,被三爷吓到,什么都没看见。”
“啊?”张飞咧开嘴,抓着时迁像抖衣服一样不停甩。
“放你娘的屁!你分明是一百单八犬中排名倒二的地贼犬,时迁!”
说罢,张飞把时迁扔到地上,砍刀架他脖子上:“你再放一个屁,我马上送你去见阎王。”
时迁这辈子第一次后悔有人听过自己的名号。
“我是时迁、我是时迁!”时迁不得已承认。
“我奉命潜入平原城,偷取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在其他兄弟的接应下逃跑。”
“我不是放火的贼人,放火的那个满头红发,长相像猪猡,往南门跑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时迁累的直喘气。他不敢说进城是为了杀刘备,否则张飞真能一刀砍死他。
张飞边听边点头,又把时迁绑到马上:“我现在就往南门走,你给我看着,见到那猪猡便指出来。”
说罢,汉子一架马腹,飞驰于街道。
张飞骑术过人,早已习惯了马上生活,时迁却不同,他不会马术,平时一上马准要吐,更别说被绑在上面了。
可他不敢吐啊!
吐张三爷这尊杀神身上咋办?
万一他再喊一声…
时迁努力憋着嘴,眼睛不断扫视四周,心中默念:刘唐大哥,刘唐大哥,快快出来。
突然,他眼睛一亮,呕吐的欲望都弱了几分:“张三爷快停下,方才你纵马错过的那名男子,乃是天哭星解宝!”
张飞思量着:“天哭犬...也罢,抓了他再去寻那个猪猡!”
而解宝呢,看着时迁被绑在马上,起初心急如焚,不知如何相救。可下一刻便见时迁指着他大呼小叫,招呼张飞掉头。
时迁你这狗娘养的!
解宝瞬间明白时迁已经投敌,调头就跑,然而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
若是在山林中,猎户出身的他有实力甩掉张飞。
只可惜,此处是平原城。
道路平坦宽敞,正适合骑马。
张飞顷刻间追上了他,借着马力,鼓足了劲,刀背拍解宝背上。
解宝顿时呼吸不畅,哇的吐出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啧啧啧,挨了我这一刀还没死,你也算有点气力!”张飞感叹道,同样绑了解宝,把他和时迁叠罗汉扛在马上。
期间,时迁连连求饶,又爆出城中还躲藏着孔家兄弟,换来了压在解宝上面的资格。
“解家兄弟?孔家兄弟,说,你们梁山在平原城中还有多少人!”张飞质问时迁。
时迁擦汗:“就这几个首领。剩下些喽啰,小的都可以为三爷寻出来。”
平原城外,刘唐借着夜色摸出了城,正自鸣得意,却听到了一个让他笑不出来的消息。
“什么,公孙道长你要走?”
“这是为何啊?”
“是寨子里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你,我回去了就收拾他!”
刘唐好说歹说,恨不得停下来拽住公孙胜,可人家铁了心要走,刘唐肯定拦不住。
“我昨夜见了左慈真人,他梦中传我三两道术,教我即刻赶到徐州下邳去学,我焉能不去?”
说到道术上的事,刘唐本能的产生畏惧,也不再劝:“那、那道长何时回来,我好报告给宋江哥哥。”
公孙胜顾作玄虚的掐起手指,深夜树林中同时刮起了呼呼的风,隐约间夹带着虎啸猿啼,吓得刘唐缩脖子。
“一年,一年时间,我必定赶回。”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青州到徐州的来回路程就占了多数。
这还是公孙胜脚力过人。
刘唐相信公孙胜是个义薄云天的人,拱手说道:“那来日再见,道长万万保重身体。”
公孙胜告诉刘唐逃亡方向后,二人分道扬镳。
公孙胜一路目送刘唐离开,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挥挥手,召唤出了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两名真道童。
“道长前些日子还说梁山福泽深重,一心一意待在梁山,怎么刘备一醒过来,您就赶忙要走?”一名道童不解的问道。
公孙胜不说话,抬头看天。
另一名道童踩问话道童的脚:“道长修为高深,能窥探未来玄妙,哪里是你能明白的。”
那人被踩,不爽的反驳,两人小声争吵开来。
正吵得酣畅,公孙胜忽然抱住二人,将二人拽入怀里:“天象突变,天象突变啊!”
“我居然看不懂了!”
“幼帝尚居长安,为何这大汉能遍地帝星?”
“但无论怎样,大汉中多了许多大气运者不假。我原先看宋江不凡,以为跟随着他能成就一番事业,如今看来,他如牛羊耳!”
公孙胜习得一手观气术,今夜在平原城中招摇撞骗见了刘备,见其有龙凤之姿,身边常萦紫气,麾下又多是熊虎猛将,心知此人极可能是天命所归,不可力敌。
单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忠义的公孙胜离开梁山,在平原装神弄鬼便是证明。
更重要的是,他真遇到左慈道人了!
那道人好生戏耍了他一番,先施法变出一杯酒,酒香浓郁。
左慈自己抿了一口,递给公孙胜。
公孙胜喝第一口,心想真是绝世美酒,第二口时,竟然变成了洗脚水!
左慈哈哈大笑,用拂尘敲他的脑袋:“我都只喝了一口,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喝第二口?”
公孙胜也不恼,拱手请教,却久久等不来回应。
抬头时,屋中只剩一行字:
梁山非汝命,速速入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