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烛光闪烁,大战在即,气氛十分凝重。
公孙威身着玄色铁甲,身形挺拔,不怒自威,身后两列护卫身姿如松,目光炯炯,彰显着冀州军的赫赫军威。
刘备瞥一眼,心道其有白毦兵威势,公孙威果然兵强马壮。
大帐左侧,王峻、李筠、卢俊义、卢象升四位猛将环立,皆身披重甲,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右侧,谋臣范质神色沉稳,目光深邃,身后一位白面书生,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睿智之气,此人正是刘备素未谋面的魏仁浦。
“刘青州别来无恙啊!” 公孙威率先打破沉寂,声若洪钟,笑容里带着几分老友重逢的亲切,又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
刘备拱手行礼,身姿端正,礼数周全:“备见过冀州。” 言辞谦逊,不失一方诸侯的气度。
“无须多礼。青州且上前,与我商议行军之法。” 公孙威抬手示意。
待刘备走近,他指向摊在案几上的羊皮地图,那地图上山川河流、城郭郡县标注得密密麻麻。
“自渤海攻河间,有两条路可走,其一自南皮出发,经高乐、成平入河间,我军已控制高乐、成平二县,物资补给与军队侧翼安全无忧矣。”
“其二自东光出发,攻弓高、阜城二县。不知青州以为,我军该走哪条路?” 公孙威微微眯眼,卖了个关子。
刘备目光在地图上逡巡片刻,拱手答道:“冀州既然已经控制高乐、成平二县,自是该走第一条路。”
“我军人数多于袁尚,然位于攻方,兵力实际上不足。自南皮攻河间可规避不必要之战斗,节省兵力,为上上选。”
刘备言辞笃定,在与公孙威会面前,他便与陈庆之多次讨论该如何行军。
公孙威听罢,嘴角泛起浅笑。
陌生文人魏仁浦摇了摇头,出言反驳:“青州知南皮路为上上选,袁尚小儿亦是知道。因此其集结重兵于此路,我军恐难行也。”
刘备眉心微蹙,面露疑惑望向魏仁浦:“备听闻冀州屯兵于南皮,想必是欲行南皮路入河间。不知先生此言何意?”
公孙威呵呵一笑,笑声爽朗:“我想分兵而行,青州自东光攻河间,我自南皮攻河间!”
刘备闻言急忙摇头,神色凝重:“冀州万万不可!我军兵力不占优,攻城略地本就困难,若分兵,则难上加难。还请冀州深思。”
袁尚可不是前世那个竖子,二人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魏仁浦却神色从容,继续说道:“青州知不可为,吾料袁尚亦觉得不可为。我军已探明,弓高、阜城增驻兵力不过几百,青州只需遣轻骑奇袭,便可拿下二县,于河间站稳脚跟。”
魏仁浦武力53,统帅61,智力92,政治90。
刘备心头一动,恍然大悟,目光投向公孙威:“冀州早有准备?”
公孙威神色自得,点头道:“《兵法》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若无把握,我怎敢提出此计?魏仁浦,告知青州汝之战略。”
魏仁浦上前一步,手指地图,娓娓道来:“主公大军屯于南皮,已命安禄山、史思明二将率轻骑入河间袭扰袁军,造势欲自南皮起兵。”
“袁尚畏我军威势,命王韶、石守信领兵抵御我军,致使弓高、阜城二县防备薄弱。”
“弓高位于河间最东部,而高乐位于河间西部,两地相距甚远,青州率轻骑突袭,其回援不及,二县必可破。”
刘备听罢,轻抚长须,目光再次落于地图,沉思片刻后问道:“冀州思虑详熟,备佩服。只是,备仍有一事不明。二县易取,也容易丢。占领二县后,我需留兵驻守,为第二次分兵。”
“假使之后又有所得,仍需分兵。而袁尚步步紧缩防线,兵力逐渐充盈,彼日强我日弱,是犯兵家大忌。备恐袁军依城而守,逐个击破我军。”
公孙威拍掌赞道:“青州所忧,即我所思。且问青州,我军此战所求为何?”
城池?显然不是。且不说光凭公孙威和刘备这点人全克河间颇为困难,就算侥幸打下,公孙威也无力守住。
真打下河间逼急了袁绍,让他舍弃蛾贼亲率数万大军杀来,局面瞬间激化,公孙瓒局势更危,绝非公孙威所愿。
此战所求,应是歼敌。若能歼灭袁尚在河间的一万余人,无异于斩下袁绍一臂。
刘备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并未直接作答,转而问道:“莫非冀州是想诱袁军来攻,歼灭其有生力量?”
公孙威点头,神色庄重:“青州知我!但不仅于此。”
袁绍麾下兵力虽众,却不至于随意挥霍。若能一战斩敌万人,攻守之势便能逆转,这才是公孙威心底深藏的战略宏图。
袁绍不派兵救援还好,一旦派兵,虽会加重眼前困境,却正中公孙威下怀。
刘备继续追问:“还请冀州明示。”
公孙威神色激昂,声调渐高:“不仅要歼灭其卒,还要洗劫诸县!玄德攻下弓高、阜城二县后,需即刻转移百姓至渤海境内,我留郭崇、范质、王溥驻守渤海,三人皆是慎重之人,自会接应青州。”
刘备也是世间良将,挑眉之间,已然洞悉公孙威全盘计划。
洗劫河间诸县,尤其是邻近渤海的这几县后,袁绍进攻渤海时便无民夫可调。
从魏郡等地调动民夫成本激增,到那时,袁绍进攻渤海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若无数年休养生息,袁绍还真打不起对幽州战役。
刘备暗吸一口冷气,心道公孙威真是老谋深算,这招釜底抽薪好生毒辣。
公孙威目视刘备:“不知青州以为,威此计如何?我本无意使用此般毒计,只是,唉,情况紧急啊!”
刘备拱手答道:“冀州此计甚妙,只是恕备难以从命!”
刘备话语一出,大帐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公孙威收起微笑,王峻李筠四人皆怒视刘备,范质眯起眼,死死盯着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