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李燃他们刚在河边铺好野餐垫,搭好了烤肉架,元宁就拉着孙千雅来了,跟李燃相视一笑,说,“我们去拿完药了,来看看你们。”
“快好了,等会儿一起吃烤肉吧。”
元宁拉着孙千雅坐了下来。
八里台的海棠开的正好,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热闹的春日美景,元宁感慨着说,“每个春天都不该被辜负。”
前面的张协志也模仿着动物世界里的播音腔,“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繁殖的季节又到了。”
实在忍不了了,元宁抄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正中他的屁股,张协志啊啊叫着跑了起来。
元宁说,“我以前没这么多异性朋友,认识了你们真是觉得...”
“觉得什么?”徐良问,
“真的是又愚蠢又幼稚,傻得冒泡。”
“那是某些人好吧。”徐良说,从包里掏出个电脑,坐到了孙千雅身边。
......
李燃生着闷气,他费了半天劲儿张罗的局,又忙前忙后烤肉开饮料,她都不怎么感兴趣,反倒是徐良跟她讨论了一下午问题。回了宿舍李燃气还没消,一直铁青着脸。
张协志看他说,“我终于确定了,不是你的问题,你这个暗恋对象吧,可能就是个绝缘体。”
徐良洗漱完出来,看见李燃一脸不高兴,解释着说,“我是论文模型出了点问题,让她帮我看了看,正好她也准备要写期中的小论文,我们属于互惠互利。”
张协志插话说,“李燃,你的论文思路不也被老师打回来了吗,说你今年毕不了业了。”
“闭嘴吧你!”
周日一早,李燃得知元宁和商远又约着出去玩了,给元宁发消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出去玩也不说叫上我。”
元宁顾不上跟他废话,“我问过她了,她不去,她昨晚发烧了。”
李燃:“你好朋友都发烧了,你自己还出去玩?”
元宁打了一堆问号,“谁还不生个病呢?”没过多久,又打了电话过来,“我突然联系不上她了,要不你过去看看?”
此刻李燃已经在她门口了,挂断电话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最后还是决定输入密码打开门进去。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又来到卧室门口,尝试叫她的名字。
依旧没有动静,他轻轻推开了门,发现她还在床上睡着。
“孙千雅!”他站在门口提高声调喊了一声,她依然一动不动。
李燃慌了,几步冲了过去,先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呼吸格外急促,又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触及之处都能感觉到皮肤滚烫。
她轻哼了一声,李燃顿时一秒还魂,扶着她坐了起来,止不住的抱怨,“你生病都不知道去医院看病吗?”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吃过退烧药了。”
李燃拿过床头柜上的药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你发烧吃肠炎宁啊?”
她迷迷糊糊的说,“我没看清,以为是布洛芬。”
想到她发烧会视力下降,李燃突然哽住了,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涌了上来,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开始去床头的药箱里面翻找着退烧药,一边说,“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让元宁过来照顾你?”
“没事,谁还不发个烧呢?”
李燃找到了布洛芬,接了一大杯水,让她喝了,半个小时后体温回到了37度。
李燃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地上给元宁回了个微信,抬头看见柜子上那个星空灯,她连包装都没有拆,心里又堵的慌。末了又劝自己,她连饭都懒得吃,怎么会有心思拆自己的礼物。
转头看见她睡熟了,李燃轻手轻脚的拆起了礼物。
....
孙千雅迷迷糊糊睡醒了,睁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惊觉自己竟然从早上睡到了晚上,摸了摸额头也不烧了,感觉浑身有些酸疼,她翻身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
一脚踩到了床下的什么东西,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失去平衡栽了下去,被人伸出胳膊扶了一下,还是没控制住,结结实实的砸到了身下那人身上,他惨叫了一声。
“李燃,你要吓死我吗?”她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挣扎着想站起来,黑暗里辨别不了方向,手忙脚乱的挣扎半天,只是在他身上疯狂蠕动。
还是李燃控制住了她的手脚,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从躺坐的状态能直接站立起来,还抱着一个成年人?孙千雅大为震惊,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拦腰抱在了怀里。一头撞进了男生结实的怀抱,狂乱的又蓬勃有力的心跳,一声声的撞击着她的心。
“你抬头看看。”李燃在她耳边说,
她听话的抬头看去,一整个银河出现在头顶,是一个微小又浩渺的夜空,繁星细碎如同砂砾。
她愣了有十秒钟,十秒钟,李燃的心像停跳了一样,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怕惊醒了她,她还是醒了过来,意识到现在俩人的姿势暧昧之至,挣扎着从怀里跳下来,打开了灯,
俩人都有些尴尬,李燃说,“你个懒蛋,送你的礼物都懒得拆。”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她紧接着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这不是怕你再烧起来了,又吃错药?”
“发烧只是症状表现,烧一会也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又把哪根神经烧断了怎么办?”李燃急着嚷道,
她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在思考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改天我要问一下商远。”说着打开门,愣在那里,天竟然还亮着,一时恍惚了。
她又回头看了看,发现是李燃拉住了遮光窗帘,屋内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顾不得再问什么了,她先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出来时,李燃正从厨房里面端了粥出来,招呼她吃饭,
孙千雅:“怎么会有粥?”
“我看厨房里有米有电饭煲就熬了点。”
她哦了一声,坐了下来。想到姥姥姥爷来了五六天,厨房里就添了不少煮饭的家伙。他们总是对自己还存有一丝幻想。
李燃说,“你现在嘴苦,吃什么都没味,就喝点粥吧。”他说着,往她的碗里夹了两根咸菜。
“这是什么?”
“病号饭,我小时候生病,我妈就给我熬白粥,配上这红咸菜。”
“我妈也没你对我这么好。”孙千雅说着,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可能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妥当,又问,“你从哪买的咸菜?”
“我去了趟食堂。”
她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中午一点了。问他,“你不走吗?”
“我等你吃完了帮你收拾一下。”
“不用,洗个碗而已,我又不是不会。”
李燃还是没有走,嘱咐道,“下次你不舒服就打给我,不要怕麻烦,我不怕麻烦。”完了又开始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就是靠朋友啊。我大一的时候打球摔到了腿,张协志他们轮流背着我去上课去食堂去厕所,朋友就是这么处出来的啊,天天一起吃吃喝喝,哪有共同患过难的朋友感情...深刻。”
孙千雅也不说话,一勺勺的喝着粥,李燃看她喝完了,接过来碗问,“你还要再来点吗?”
“不要了。”
他拿起碗就向厨房走去,孙千雅跟着客气了一下,没想到他把自己又推了出来,“你快歇着吧,生病了还让你干活?”
她又坐回了餐桌前,看着李燃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完了端出来一盘水果,“你吃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