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烟台返校后,紧接着的周末,又浩浩荡荡一群人约着去爬了泰山。爬山的途中,蔡思恬发现自己不光视力好了很多,身体也好了很多,竟然可以跟上大家,到最后手脚并用七个小时才爬到了山顶。
第二天大早上在山顶看日出,裹着租来的厚羽绒服,蔡思恬看着咸蛋黄似的太阳从厚厚的云海中挣脱出来,兴奋不已的对身边的人说,“李燃,我发现我的眼睛好一些了。”
“我知道啊,因为你跑步的时候越来越自然,节奏也越来越好了。”
“是吗?我跑步有两个月了吗?”
“只有运动永远不会辜负人。”李燃紧接着说,“现在你可以选择更多项目了,回去我带你去骑行怎么样?”
蔡思恬看也不看他,“运动不会辜负人,学习也不会啊,我看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李燃也无话可说。
下山的途中,徐良跟他的新女友乔乔在最前面开路,走着走着,杨陌跟与元宁就落在了最后面,蔡思恬回头看看,感觉俩人看起来有些怪,正想叫元宁走快一点,被李燃拖走了,“你没看出来俩人有情况吗?”
“什么情况?难不成杨陌还喜欢元宁?”
李燃叹口气,“你还没看出来吗?杨陌都跑去酒吧打了商远一顿,还差点进了警察局。”
“元宁跟我说了,说感觉有个老乡照应还挺好的,可是我总觉得元宁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蔡思恬回头又看了看,
李燃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跟我不一样,她喜欢文艺一点的。”
李燃顺着往下问去,“怎么?你不喜欢文艺的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理工男?”
“是的,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喜欢理工男,女孩也是。”
得到了回答的李燃有些失望,顿了顿,追上了她的脚步,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别你觉得,那得人家自己觉得。”李燃说,“只是你再去医院拿药就有点尴尬了。”
“我早就换了医生了,而且我现在吃药少多了,大概一个月才去一次吧。”
“你看我早就劝你运动了,其实跑步只是一种基础性的运动,你应该培养一项长期兴趣,比如打个羽毛球啊,网球啊,这种竞技类的项目有意思多了,也更容易坚持。”
“我觉得任何运动本质都差不多,只要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就行了。”
李燃有些无奈,“你真的好固执,就不能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吗?”
“我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意思都是在过程中发现的,首先你要开始啊。”
“我对培养兴趣也没什么兴趣,为什么要开始呢?”
李燃觉得自己又陷入了无限循环。
…
回程的火车上,元宁将抓拍俩人风中凌乱的合影发给了李燃,李燃开心的回,“你觉得我现在算水到渠成了吗?”
元宁:“说实话,我感觉好像有点跑偏了。”
李燃:“??????”
元宁:“你俩好像变成了相处很久的朋友,俗称老友。”
李燃:……
爬完泰山回校后,蔡思恬的腿僵到不能打弯,上下楼都需要扶着楼梯,每个见到的同学都要问候一番,然后问她五一的团建还能参加吗?
蔡思恬突然想起来五一假期有研究生院的团建,之前说过要给舍友牵线搭桥的,还约了李燃宿舍的几个单身狗一起去玩,紧急拉伸了两天,腿的情况恢复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五一,这次团建地点选在了梨木台,是个以瀑布和泉水出名的水乡旅游地,有小九寨沟之称,五月的山林已经绿意遍野,一路上都是潺潺小溪和山林栈道。
女生们一路都在寻找着最佳位置拍照片,男生们热衷于摸鱼捉虾,也不怕水凉,在浅水区脱了鞋子卷着裤腿在水里走来走去,还有人买了水枪到处滋水玩。
蔡思恬和元宁坐在不远处的栈道边上,看着溪边404那四个男生痴迷于水枪大战,好像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元宁:“我真是服了,这都什么人啊,几岁了还玩水?”
蔡思恬叹了口气,向远处张望,“你见我舍友了吗?”
“没见啊。”元宁也跟着四下望去,突然压低了声音问,“蔡以诚怎么来了?”
蔡思恬猛地扭头看去,沿着栈道走过来的不仅有蔡以诚,身边还有那个奇怪的'摸脸哥'。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离他们的必经之路,便拉着元宁向下跳去,下面是成片的山石,元宁腿也有些僵,脚下一滞,把蔡思恬也顺带了一下,俩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最开始是张协志偶然看到的这一幕,一边指着让大家看,一边哈哈大笑到直不起腰来,等李燃再看过去的时候,元宁已经爬了起来,可蔡思恬却迟迟爬不起来,他这才知道出事了,扔掉水枪就往那边跑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还是蔡以诚先赶到了,他跳下了栈台,一边帮着把蔡思恬的脚从石头缝里拔了出来,一边扶她坐到在高处的石头上,蹲下身来检查她的伤势。
他轻轻将她的脚抬起,脱掉了鞋子,再褪掉了半个袜子,将她雪嫩的脚捏在手里,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脚腕,抬头问了一句,“疼吗?”
蔡思恬瞬间疼到龇牙咧嘴,强忍着没有出声,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
蔡以诚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状说道,“应该是扭到脚了,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说着,起身问跟同来的王祥借车钥匙。
这一幕看的李燃和身边的众人一起沦为了背景板,原来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直到他背起蔡思恬上了栈道,才发现元宁这个小迷糊连鞋子都忘了拿,李燃只好拾起来追了上去。
离停车场还有两公里的栈道,台阶上上下下,没过多久,蔡以诚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身上的蔡思恬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看起来也不好受。
“诚哥,要不换人背一会吧,还有好远呢。”李燃追上去说,
蔡思恬也补充着说:“把我放下来吧,扶着我走就可以了。”
“不用,我坚持得住。”他说着将身上的蔡思恬往上送了送,她不自觉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元宁跟在最后,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好笑了,李燃明明是想去帮忙,却让蔡以诚走的更快了,几乎是在逃了。
赶到骨科医院,拍了片看了医生,确认骨头韧带都没事,只是普通的软组织挫伤,休息两三周就可以恢复。
在李燃的建议下,第二天又带蔡思恬去看了他的队医,是一位在国家队当过队医的老医生,按摩火罐一顿猛操作之下,果然好了很多。
把蔡思恬送回家以后,下午李燃回到宿舍后闷闷不乐,蔡以诚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陌察觉到了李燃的沉默,“怎么了李燃?不至于的吧,不就背一下吗,同学之间互助不也挺正常的?再说人家本来就是亲戚。”
张协志也跟着插话,“为啥不开心啊,这不多好的机会啊,你天天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很快就能转正了。”
李燃,“你们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徐良最后开口,“你们是不是傻,上午那一幕你们没看见吗?蔡以诚那眼神明显不对劲啊。”转而问李燃,“你了解过你的竞争对手吗?”
李燃:“不了解。”
徐良感叹了一句:“你都不做一下竞对分析?”看着李燃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又说,“我听乔乔讲的,蔡以诚可是数所这几年的传奇人物,论家世,他爸是S大的副校长,要背景有背景,要地位有地位,从学业上说,本科Z大物理和计算机双学位,直博到了N大研究所,三年发了十几篇ScI论文,留校任教指日可待。他个人呢还特别清俭自律,每天早八晚十的,从不间断。最后,从颜值上来说,”徐良清了清嗓子,“我虽然个人更挺你,但是蔡以诚长得清秀,现在女生里面更流行这一款。”
说完发现李燃的脸色很不好看,又找补说,“就这条件,蔡思恬都差点意思,听说蔡以诚之前跟哪个博导的女儿走的挺近,这种人估计以后肯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只不过现在可能有点舍不得。”
张协志不满的说,“我们思恬哪里差了,她妈妈可是知名妇产科专家,医大的教授,我们也是从小数学竞赛拿奖拿到手软的。”
徐良发现李燃的脸色更难看了,忙说,“多琢磨琢磨没坏事,你要分析自己和对方的优势和劣势,再分析分析蔡思恬的喜好,这样才有可能胜出啊。”
张协志插话,“快别分析了,先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李燃无奈地说,“她已经明确拒绝我了,说她自己就可以。”
张协志想了想,在群里拍了拍蔡思恬,“怎么样?用不用我们排个班去给你送饭?”
蔡思恬发了张照片,“不用了,我已经住上有电梯的博士楼了。”
张协志:“什么情况,你摔一下就直博了?”
蔡思恬:“不是,我们系有个女生昨天学骑车,把腿摔伤了,学院安排到博士生宿舍暂住一阵,正好还有空宿舍,让我也过来了。”
张协志:“现在才学骑车?还能把自己摔着??你们学数学是大脑发育的太好,把小脑营养抢了?”
徐良补刀:“也可能是小时候爬的少了?”
蔡思恬发了一堆炸弹的表情。
李燃:“需要我们过去帮你搬家吗?”
蔡思恬:“不用了,我同学都帮我搬好了。”
徐良:“数学系效率是高啊。”
蔡思恬发了个无语的表情。李燃太熟悉了,表情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