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恒空越想越觉得不安。“什么叫他的真气？他什么时候给我渡过真气？刚才？可是我毫无感觉啊！”看看窗外，除了上官夜雪在灵堂守灵还点着灯，其它房里早就熄灯歇息了。他独自琢磨一阵，还是披上了衣，去找上官云风。
“风哥哥，风哥哥！”恒空一面敲门，一面小声唤着，“睡了吗？”
“唔……”
恒空听见房里的人翻腾几下才下得床，过来开门。
“呵啊——”开门的弄花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二爷，少爷睡下了……什么事儿啊？”
“睡了？”恒空不管弄花让不让，先进了屋再说，“那叫起来！”
“诶呦我的子旷啊……啊啊啊！”云风坐起身，等晕劲儿过去了才继续道，“什么事儿要半夜来找我？”一面问着，一面摆手示意，让弄花去剪月房里。
“风哥哥……”恒空来到云风的床边，挨着他坐下，“白天，你让我陪顾总管四处转转……可发生了一件事——我总觉得这事蹊跷，就来找你问问。”
“说。”
恒空咽了咽口水：“他……好像在试我的功夫。”
“谁？”云风还有些糊涂。
“顾总管……”
“啊，顾总管，他怎么试了？”
“走到石壁的时候，他突然要拉着我切磋。开始还好，后来他瞅了个破绽，抓住我的肩开始试我的内力……”
“啊？什么什么？”云风听到此处一惊，顿时睡意全无。“给他试出来了吗？”
“不知道……我感觉我的内力还在……不过更奇怪的在后面，他突然说什么，让我好好练功，不要浪费了他的真气！这是什么意思？”
“啊？啥，他说你不要浪费你自己的真气，还是你不要浪费他的真气？啥？我怎么没听明白……”
“他说，说：‘你要好好练功，不要浪费我的真气。’”
“这什么意思……不是，我说，你还有真气吗？”
“我……那当然有了……”
“你不是跟……嗯，破功了吗？”
“那只是，流失了一部分内力而已，又不是全没了……”
“真的？”云风将信将疑，“上回把你从瑶玉家弄回来你都快死了……你是怎么搞的，内功深厚还能伤成那样？”
“说来也奇怪……我一直以为我内力薄弱来着，结果经历上次那么一遭大病，内力还恢复了不少。”
“啊？”云风眨眨眼，“‘他的真气’……他给你传功啦？”
“怎么可能……我就见过他这一回……他刚才有没有给我传功我还不知道？我还能没感觉？”
“那就莫名其妙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云风摩挲着下巴苦思冥想一阵，也没想出什么结论来。
“我只担心一件事……就是，咱们这个同盟。”
“是啊，我也在想。先前我只找了阳家老爷，从来没问过阴家老爷。只怕阴家老爷这是不高兴了，来找茬吧。”
“什么‘阴家’、‘阳家’？”
“唔……你现在也算半个官儿了，有些东西得知道知道。给万岁爷办事的可不止是朝臣，还有他身后的厂卫和内侍。这些人多是皇上的亲信，虽说不像前朝大臣那样掌握实权，却也能通过在万岁爷耳边吹风来左右政事。所以朝中就分了两派出来：我们管前朝大臣称作‘阳家老爷’，厂卫和内侍便是‘阴家老爷’。‘嗯嗯’，这谁，不就是太后的亲侄子么……”
“啊？这……那，‘那谁’，要是有什么意见，武林同盟岂不是很危险了！”恒空紧紧攥住上官云风的胳膊，“如果咱们想扩大武林同盟，他给万岁爷说些坏话，比如我的武功不行了之类……那不是——”
“别担心别担心。”上官云风拍拍恒空的手背，“万岁爷还没有昏庸到那个份儿上。再说了，那谁也不能一手遮天，我们还有阳家老爷的关系。武林同盟，上至官府朝廷，下至江湖百姓，都是支持的，我们这叫顺天意。他阴家老爷再张狂，敢跟老天爷叫板么！你这个盟主，就更不用紧张了。就算功夫差又怎样，你又不比武。而且榜眼也是拿了的，当年白纸黑字的圣旨还在，万岁爷还能给你收去不成！”
“风哥哥心倒是宽呢……”恒空低垂着脑袋，“那我可不管了，天要是塌下来，你去顶着！”
“好好好，我顶着。快去睡觉！明天送走了那谁，咱们也差不多要启程回贝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