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将大家的思路提升到跟我一样的维度了……’
宁浩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有了推理,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他再次看向赵龙和王汉以及张虎。
赵龙正色道:“根据推理去寻找证据,验证我们的推测。”
宁浩惊讶,旋即微微一笑,颔首道:“没错!”
赵龙脸上浮现出一点小骄傲。
感觉跟上了宁大人的思路了!
宁浩继续说道:“刚才我们通过推演,再看案发现场,有没有翻墙入院的痕迹?”
赵龙呼吸急促,他当下跃起身子,脚尖在院墙上接力,直接落在了围墙上。
目光审视,‘唰’的一下落了下来,抱拳道:“大人,院墙上没有任何痕迹,也就是说,贼子确是从大门进来的,由此可见,潘小莲与周健确实有奸情,大人神机妙算,小的佩服!”
宁浩拍了拍赵龙的肩膀,认可道:“很好,看来我们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赵龙胸膛微微起伏,虎躯轻颤。
从来没有人这么认可过他。
他当即就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他文化不高,但这句话从小就听,更希望遇上这么一个人。
现在他遇到了。
方晴雪跟韩子立也难掩心中的惊骇。
看的出来,其实宁浩早就洞见真知,整个案子在他脑海中必然早就水落石出。
只是缺乏关键的证据佐证。
而现在宁浩就是带着他们寻找证据,一点点揭开此案不为人知的真相。
一旦宁浩成功找出真相,县令赵怀玉相当于错杀了无辜之人,并让真凶逍遥法外。
而宁浩最终让缺席的正义回归,此案……必将名动南湘府。
宁浩稍作沉思,再次看向赵龙:“赵龙,我命你调查蔡成章死亡当天,是外出还是在家。”
“如果是外出行商,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凶手就是与潘小莲私会,恰好蔡成章因事突然归来,撞破奸情,最终导致惨死……”
赵龙重重地点头道:“卑职明白!”
从小人到卑职,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代表完全认可了宁浩。
赵龙旋即吩咐张虎和王汉,听从宁浩差遣,便去调查蔡成章当天的行踪。
“方学士、韩子立,我们回县衙等消息,此案……也该真相大白了!”
宁浩见大家的思路都上道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便招呼众人回衙门。
同时封锁蔡家。
路上。
方晴雪跟韩子立都没有说话,因为宁浩的心情似乎很沉重。
他眼神凌冽,似是有怒火在胸腔积压许久。
“宁师弟,那个……你是怎么从蔡小花姐弟被赶出家宅的事,而想到蔡成章的死?”
韩子立说出了他心中的困惑。
起码他的脑回路,就想不到这上面去。
‘我从三十年后知道的……’宁浩平静地说道:“多看书!”
“啊?”
韩子立愣了一下,他看的书真不少,三岁识字蒙学,四岁就背禹诗禹词(大禹的诗词),五岁……
总之如今二十来岁,整个树德书院的学士中,涉猎的书籍,唯有方晴雪能与他媲美。
然而……宁浩还让他多看书。
难不成宁浩看的书比他还多?
这个念头一出来,韩子立就想到了他刚才默写的文章,宁浩很快就找出其中的问题……
加上现在蔡家姐弟的冤案,宁浩也是很快洞见真相。
也就是说……
如果他看的书有两层楼高,那么宁浩最少都是三层楼高起步。
一旁的方晴雪也是心尖儿微微发颤,陷入沉思与自我怀疑……
……
此时。
县衙之外。
周夫子与六大书院的院长,火急火燎地赶到县衙。
但却被拦在了外面。
周夫子沉声道:“我是悦鹿书院的夫子,身后是永安府六大书院的院长,有事要见你们的县令!”
门口的衙役说道:“县令大人不在,在大人回来之前,非县衙中人,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是宁浩临走前的吩咐。
就是担心会出幺蛾子,
“赵县令什么时候回来?”周夫子沉住气道。
衙役看了眼周夫子,摇头道:“回不来了!”
“?”
周夫子当时便火冒三丈,“那你的意思是,这县衙,老夫跟诸位书院院长是注定进不去了!”
“夫子喜怒,小的没这么说。”
那衙役抱拳道:“小的说了,县令大人回来了,夫子跟诸位院长就能去见县令大人了,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但你刚才说赵县令回不来了!”
“赵县令被悬镜司带走了……”
“?”
周夫子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六大书院的院长也被搞迷糊了。
一边说县令回来了,他们就能进去,一边又说赵县令被悬镜司带走了,回不来。
这这这……
衙役狐疑地看了眼周夫子,似乎怀疑周夫子的学识水平,便解释道:“意思是赵县令被悬镜司带走,回不来了,而另一个暂代县令的大人外出办案,很快就会回来……”
“所以夫子跟诸位院长,等县令大人回来,就可以进去了!”
“这下我说的很明白了吧,夫子!”
就这还夫子?
县衙门口的几个衙役憋着笑。
周夫子额头青筋直冒,六大书院院长也脸色很不好看。
但身份尊贵如他们,自然不可能跟蝼蚁般的衙役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
宁浩跟方晴雪以及韩子立等人,恰好赶回县衙,凑巧碰上了六大书院的院长等人。
“几位院长,你们怎么也在?”韩子立迎了上去,有些意外。
“原来是韩学士,跟方学士,还有……嘶!”
悦鹿书院的院长微微颔首,当看到宁浩之后,更是吸了口凉气,惊讶道:“贯府天骄宁浩!”
在六大书院院长的眼里,宁浩是贯府天骄,这是种雅称。
代表了欣赏和赞许。
宁浩并不知道几位院长和一个陌生老头来县衙干什么,但还是揖礼道:“学生宁浩,见过诸位院长……”
“宁浩啊,有空来我们书院,给师弟师兄们讲讲诗文之道啊!”
“是啊,正好永安州半个月后,有一场诗会,邀请了周边州县的学士过来,共襄盛举,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宁学士,之前你跟树德书院的夫子走的着急,我等还没瞧见你的贯府诗文真迹,甚是遗憾……”
几个院长对宁浩的态度有欣赏,但其实也有一丝嫉妒。
就好像是:
“这样的天骄,为什么不是我书院学士?树德书院何德何能?”
“不是我书院的学士,真令人糟心,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诗文天分!”
这就是众院长的内心真实写照。
“诗会的话,书院自会安排,诸位院长聚集在县衙外,可有事?”
宁浩并不知道什么诗会,他现在只想将周健与潘小莲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