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司出事了？
这句话若是放在以前的瀚京，那绝对是滑天下之大稽。
毕竟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堂堂指挥使司，又岂会出什么事？
只是依照目前的局势，倒也不是不可能。
刚才那高空中的交手，便如电光火石。
一路蔓延至了极远处，不知落到瀚京城外哪里去了。
顾羽身后，众禁军和锦衣卫抬头望去，一脸惊骇。
“刚才的交锋，好像确实来自指挥使司的方向。”
“看动静，至少是副指挥使级别的大人出手了！”
“顾…顾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顾羽收回视线。
“遇事沉静，慌什么。”
“各禁军继续彻查清扫枢密院，还是否能有什么新线索。”
“锦衣卫列队，随本官一起速回指挥使司。”
顾羽看着满地的尸体，先收获了经验。
“获得推演经验点。”
随即，他拎起那绝色女子，一步踏入空中。
刷的一下！
就像雷电闪烁而过，瞬间没了身影。
锦衣卫中，高手们也都踏空而起。
低品的锦衣校尉则是纵马驰骋而回。
……
御书房内，只有内务总管王公公一人侍立于一侧。
至于“偶感风寒、卧床不起”的雍皇，则是站在御书房的窗边。
静静地感受着瀚京城内涌动的暗流。
良久后，雍皇长叹了一声。
“王公公，你说朕的这一步棋，是不是下得有点太仓促了？！”
王公公卑谦回道。
“陛下您深谋远虑，如今外邦各朝都深深忌惮我大雍国威。”
“此时对门阀权臣动刀，时机十分恰当，并无不妥之处。”
雍皇回望着王公公，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王公公，你侍奉我皇家有多少年月了？”
“回禀陛下，奴婢侍奉先帝三十八年了。”
“如今侍奉陛下您，也已两年半。”
“感念陛下厚爱，奴婢不胜感激。”
“所以……”
雍皇缓缓踱步，走到了王公公的身边。
“王公公你，也是从小看着朕长大的。”
“朕对公公你，也是有一些亲切感的。”
“有些话，朕恐怕也只能和王公公你，才能说一说。”
“陛下请讲，奴婢洗耳恭听。”
雍皇的满脸柔情，忽猛然一变。
狠厉之间，杀气骤现。
“我的父皇，当初并不是因为顽疾不治驾崩。”
“而是有人蓄意谋害弑君，这才饮恨辞世的，对吧？”
王公公神情诧异。
扑通一声！
他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回道。
“陛下，您…您已经知道这事了？！”
“先帝临终前托付过奴婢，此事的真相，不能随意告知陛下您。”
“先帝担忧陛下您报仇心切，反而自毁了大雍的根基。”
“报仇心切？自毁根基？”
雍皇嘲弄地笑了几笑。
“原来在父皇的眼中，我一直都是如此不堪大任么？！”
“也难怪，那些权臣们会将朕架到这个位置上。”
“一个不谙世事的傀儡，轻易便能掌控掌中，对么？！”
雍皇的言辞过于露骨，令王公公冷汗涔涔，不敢随意搭话。
“至于自毁大雍的根基……”
“朕倒是觉得，父皇当初太过优柔寡断。”
“想要将佛门扶持起来，用来对抗世家门阀。”
“结果却发现，佛门已经是门阀饲养出来的一条狼。”
“后来又劳心费力打压，耗尽了心血，却对雍朝的局势毫无裨益。”
“所以，朕的路唯有剑走偏锋一条。”
“也只能在此时下定决心，孤注一掷。”
“因为像这样的机会，恐怕以后都没有了。”
想着想着，雍皇的脸色又缓和了下来。
他看着王公公仍然跪伏在地上，便赶紧上前扶他起来。
“王公公你岁数也大了，这地面冰凉。”
“来，朕先扶你起来。”
王公公惶恐起身，连连行礼道。
“陛下，您…您这……”
“奴婢惶恐！”
雍皇摆了摆手，走到御案前，吩咐道。
“不过最近，不要和钦天监那边，有任何的来往交流。”
“朝廷里的那些老东西，要不是弄不清父皇给朕留了什么底牌。”
“又岂会对朕，一直都这么客客气气的？！”
“沉心静气，再力挽狂澜，然后再清算旧账！”
“遵旨。”
……
残影一闪，顾羽落于指挥使司前。
这儿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门前宽阔的街道上，被一道刀光斩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
就像是一条丑陋的疤痕，横躺在指挥使司的门前。
四周门廊庭院的边角上，还有残存的火焰，正侵蚀燃烧着。
锦衣卫或进或出，脚步匆匆，皆是神色焦急。
“顾大人，您回来了？！”
见顾羽落地，众锦衣卫双眼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长话短说，这边是怎么回事？！”
经由目击者讲述，顾羽大致明白了过来。
原来就在不久前。
指挥使司的门外，忽传来了一阵凄哀的乐声。
随即，一群妖艳的女子便抬着一座红花大轿路过。
通过轿中的垂帘，隐约能看清里面坐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
随着花瓣飘落，奇香袭来，轿中女子曼舞而出。
过去盘查的一群锦衣卫瞬间浑身发软，瘫倒在地。
再一看，已是全身烂遍，死得不能再死了。
当时坐镇指挥使司的，是青龙和玄武两名副指挥使。
青龙二话不说，悍然拔刀。
一刀劈死了不少妖艳的女子。
那轿中倩影显然也受了伤，逃窜了开去。
两名副指挥使疾追了过去。
刹那间远处黑影憧憧，诡谲景况重重骤现。
双方似乎又交上了手，打得很激烈。
等锦衣卫后续的人马追踪过去，发现了草丛中到处都是零落的血迹。
还有绯色官袍的碎片，以及裂开的副指挥使令牌……
如今，暂时没有后续的结果。
也可以说，两名副指挥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顾羽眉头微皱。
除了自己外，其余四大副指挥使都是宗师境。
青龙之凶猛，几乎担得上宗师境第一人的称呼！
所以，能逼得两人受伤，说明来的敌人至少是宗师。
甚至，很可能有大宗师出手了。
瀚京的厮杀局势，看来是愈演愈烈了。
“顾大人，另外两名副指挥使朱雀和白虎大人，皆在外郡办事。”
“不过消息传了过去，两位大人估计很快会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