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已经掌握的线索梳理了一遍,有些无奈。
这线索提示着我,这所谓的上古禁咒、禁书,看似十分高大上,却是人家两代宫主不屑一顾的东西。
不过虽然我当时得到那书,目的也只是为了阻止秦訾。
我甚至都还没有翻看到底其中记载了什么内容。
如此看来,骞临风确实是十分吝啬地给了禁书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出去。
那三幻阵,我之前都还没有看禁书,通过别的书籍记载,便都知道是什么内容。
只能说其他书籍大概没有记载怎么具体实施的罢了。
实施也极其耗费时间精力,效果也一般。
要是想效果好,试问极品法器,这世间只怕都只有一个,哪有那么轻易找到。
都花费了中上法器这么大的代价,弄出来一个漏洞百出的三幻阵。
只要不是深闺大小姐,都不会中招,只能说秦訾他们之前真是轻视于我。
或者说他们之前也没测试过这阵法,对它的效果太过于自信,谁知道如此轻易就能破。
那上古禁咒为数不多的用处便是能让人看到一些破碎的碎片罢了。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秦訾等人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就连璇玑宫都有这么多人穿插着,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那么秦訾很有可能便是穿插入云游宫中,而扬乐穿插于清云派。
不过青翊是千主,这种称呼倒是比较特别。
而这势力中人群实在是杂乱。
这势力也和我一样,还知道书在于克那里,但是这还是得归结于李山给的铜饰信物实在是太明显了。
加上李山的身份,若是有势力定然能查到,只不过费些时间要挨个排除。
还是主要因为这番清云派出事遣散弟子一事,不然李山定然不会拿出这信物,又交与于克,又被秦訾等人发现。
无他,这铜饰有三,正是与书配套的。
看来李山也并不知道此事,不然便会吩咐于克不要将这饰品挂出来了。
而越临临行之前正好与我说过这饰品之事。
这两天,我便待在了这清云派膳房。
看李山的眼神也带了点同情,他不敢怠慢我,又跑去收拾了两个房间,可惜我都没去住。
不得不说李山虽然其他方面例如武学、才学一般,还是很会躲藏的。
要不是于克那饰品把他暴露了,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一个小小后厨弟子,居然保管着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李山还是有用的,他虽然只是孤儿,毕竟还是牵扯到李家,我想给墨已、墨续发消息说明此事,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越临如今还在清云派,我却更加不好去找他了。
清云肯定有秦訾他们的眼线,我去了等于暴露自己,除非学李山改名换姓叫什么张三。
还要遮掩我的声音、身形和用武习惯。
我觉得很麻烦,就算取代这清云派的弟子,我也做不到完全一样。
更何况清云派大派,虽然下面无名小卒很多,但是也不乏有实力较强之人,便例如掌门关门弟子谢玉。
如是几天我并不是只待在这清云膳房。
而是在这里布了丝线,又给了李山物件让他随时保管,以防万一有人上门找他灭口,或者鬼魅入侵。
他自然是感激不尽,本来以为我又是用剑威胁,又是喂药威胁,他必然是九死一生。
没想到我反倒好好地让他住着,还保护他不受伤害。
我本意就是在这清云派查探,最好能看到越临远远的看他一眼。
没想到那谢玉实在是敏锐异常,明明我什么都未曾显露,他却能有预感。
我好不容易都探查到了越临安全的信息,看到他人还好好的我松了一口气。
结果当天就被这两人发现了。
“嘘,阿临,我偷偷来的。”
我一把拉着越临蹲草中,有点崩溃。
“随我来。”他无奈地看着我。
“不行,连累你怎么办,秦訾的势力到处都是。”
他不理会我就当着墨已的面,把我从他后院带到内室。
“你疯了吧。”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我苦着脸道:“这下子好了,谢玉也知道我来了。”
我都感觉到他探查到我了。
越临居然不怀好意地一笑道:“你再看看呢?”
我探知一遍,没问题啊,那不就是谢玉吗?
“那如今的谢玉便是墨续。”
什么?我一脸震惊地看着越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墨续不是没随你来清云派吗?你不是在叫他在棱州处理事务吗?”
我幽怨地看着越临,原来这几天就我一个人在着急,被蒙在鼓里。
搞了半天我给墨续发的消息,全被越临接收到了。
我是说为什么我在那膳房附近,谢玉都能探查到我。
害的我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没想到墨续居然能扮演的逼真到这种程度,就连我都看不出来他扮演的谢玉不是本人。
我于是松了口气,这样看来青翎肯定是安全的了。
“之前吩咐墨续的事务已毕。何况他手下也有人办事,倒不怎么需要亲力亲为。”
越临挑眉道,他看上去十分放松,我有些生气。
“那你明知璇玑有谍,还放心将我置于璇玑宫,不怕我有危险。更何况你如此安排,就不怕被发现。”
“我知阿离为魔族右使定然不会有事,若是真遇事,我派了人暗中帮助于你。”越临说道。
我很怀疑他是照骞家之法算了卦,又能确认我肯定没事。
“放心吧。这谢玉本来也只是一个大弟子而已,我只不过是将他调换了一下。等我们离开此处,他不会有任何记忆的。”
越临用手撑起他那妖孽的侧脸,一手优雅地在纸上涂涂抹抹。
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与他在璇玑宫相处的日子,但那样的时光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沉默了片刻道:“青翊的事。还有青翎,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我虽没要青翊性命,却毁了她的灵脉。
虽然注定和她对立,我心中却有些难过。
青翎应该并无大碍,只是我知道过去那些日子已经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这件事没有对错。立场不同罢了。”
越临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他说道:“即使你不这么做,墨已、墨续也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越临的选择和我一样。
我也知道那些日子虽然看上去美好,却都各怀心事,又各自牵扯试探。
“阿临,我想你了。”
我认真地对他说道,他浅蓝色的外袍上撒着金粉,如果是以前我会吐槽他穿的太骚包。
但如今我却感到格外怀念,格外希望留在他身边。
我没有说的是,我也想回到之前云州那段时间,虽然知道有许多谜团和阴谋,却还是生活的很平静。
我甚至怀念在前往棱州的车上、船上的时间,怀念在郁木林和他斗嘴的时间。
越临他,明明知道留我在这里会增加危险,却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什么时候我已经担心他的安危,担心到了这种程度。
担心到如果见不到他,就会一直不停地胡思乱想。
即使我知道他并非寻常人,即使我知道他会化险为夷,但是我还是害怕。
从来这棱州,我就有这种害怕又焦虑的感受,我觉得不是没有缘由的。
我试着呼唤骞岳,希望他告诉我,此行不会有任何问题,希望他为我解答这所有。
我用那学到的卦象一直算着,但是居然没有结果,看来还是要有骞家血脉才行。
如此看来,之前那良缘的卦象便是越临特意施法让我看到的。
什么时候连我都开始相信了这些卦象,只是因为他。
我不知道离开他时我所过的每日都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生命除了探知真相、修行、打坐和担心他,便没有事情可做。
唯一只能一直不停地回忆他,用笔记记录着他,用他送我的画、送我的簪子睹物思人。
为什么思念会是如此强烈的感情?
我大概很少在越临面前露出这样哀愁的一副模样,我想我应该面上布满了忧愁。